八仙桌在花厅摆开,夏季气温升高,不过傍晚时分微风拂面,倒是很惬意。
沈濯从秋实“运”来第一道菜就坐不住了,单手事倍功半地帮忙。
此时六人围坐,楚葳蕤拽了一把春桃让她挨着自己,再递给沈濯一个眼神。
沈濯也不去拉秋实,至斜睨了冬青一眼,大意是“自己争点气”。
冬青意会,把秋实轰到沈濯左边。
如此,夏竹端来最后一道果茶,顺理成章的坐在了冬青和春桃之间。
锅中水沸腾,春桃张罗着煮菜,夏竹给众人倒茶,冬青绕了桌子一圈收杯子,再把果茶一一分给众人。
沈濯左手撑着脑袋、楚葳蕤右手撑着脑袋,笑着看夏竹和冬青。
秋实:“春桃姐姐,这牛肉熟了吗?”
牛肉切成薄片,烫烫就熟。
春桃用公筷给大家加菜,又问楚葳蕤:“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回金陵?”
从金陵到渝州是逆流,返回只会更快。
“我已让龚博帮忙向‘冷先生’回话,若她没有召见,就可以回了。”
春桃他们只知道万宁的幕后老板叫“冷先生”,却不知道“冷先生”就是梁王妃谢桑泠,更不知道当初的梁公子和梁夫人其实是梁王和梁王妃。
三日后,龚博前来传话。
一则,谢桑泠没有追究他先斩后奏诛杀了万宁一事,谢家权势只手遮天,死一个跟着谢桑泠的家生子,她不发话,没人会多此一举地找凶手。
二则,王铁之事王妃已知,她回告知梁王,让沈濯和楚葳蕤不必担心有人借题发挥。
三则,知楚葳蕤思乡心切,自己近日也没空出王府,特送了她一批蜀锦布料作为临别礼物。
沈濯和楚葳蕤朝梁王府方向躬身行礼,“还请龚博替我们向……向冷先生夫妇道谢。”
龚博笑道:“自然。”又问他们还有什么需要,可帮忙置办。
沈濯回道:“叨扰许久,已是感激不尽。”
楚葳蕤补充,“龚兄以后不妨用商路的渠道往金陵送信,也好联络感情。”
“一定一定。”
翌日清晨,六人连同从楚家带出来的其余人,一同登上了回金陵的客船。
船只离岸,楚葳蕤感叹道:“一来一回,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了。”
沈濯右手揽着楚葳蕤的肩头,有些愧疚地说:“原是我连累了你。”
与预想的回答不同,楚葳蕤直截了当地说:“可不就是你连累了我。你在暗、我在明,你答应入赘前就知道自己的背景,我却被蒙在鼓里。”
楚葳蕤突然意识到,若以后梁王真当了皇帝为沈濯父亲平反,沈濯是不是也不用再当这个赘婿了。
想到这里,楚葳蕤皱眉。
看在沈濯眼里,这分明就是楚葳蕤埋怨她,后悔了!
沈濯眼神中有一股压抑的痛苦。
楚葳蕤:“怎么了,伤口又痛了?走,我帮你看看。”
春桃刚刚把船舱他们住的房间收拾好,换上了楚葳蕤习惯的床单。
沈濯被她落在后面,楚葳蕤问春桃药箱呢。
春桃刚喘了口气,又去外面的把药箱找到给楚葳蕤。
这几日春桃也看明白了,小姐和姑爷的关系是越发亲密了,换药一事,别说她们丫鬟,秋实冬青也干不了——被她家小姐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