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汪应辰的声音古井无波:“正因为殿下是储君,才更要守规矩,官家正是因为信任殿下,才将江山托付,若殿下今日坏了规矩,明日底下的官员便会效仿。届时,国将不国。”
“至于人心。。。。。。”汪应辰抬起头,直视着赵谌的眼睛:“大宋的人心在官家身上,只要殿下守住本分,人心自安,若殿下急于笼络人心,反而。。。。。。会让人心生疑。”
死寂。
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谌脸上的那点温和与恳切,像是一张被撕碎的面具,一点点剥落,露出了下面那张阴鸷、苍白的面孔。
他听懂了。
汪应辰是在警告他:别想趁着皇帝不在搞小动作,你越急着抓权,越说明你有异心。
“好。。。。。。好一个守住本分。”
赵谌点了点头,甚至笑出了声:“汪阁老金玉良言,孤受教了,既如此,那便按内阁的意思办吧,退下吧,孤累了。”
“臣告退。”汪应辰行礼,转身,步履稳健地走出了殿门。
就在殿门合上的那一刹那。
“哐当!”
赵谌猛地抓起那方名贵的端砚,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墨汁四溅,染黑了金砖,也溅脏了他那身象征着储君威仪的杏黄蟒袍。
太子双手撑在桌案上,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红血丝像蜘蛛网一样蔓延。
“混账。。。。。。都是混账!”
太子低声咆哮,心里的那团火,那团被压抑了二十年的妒火和怒火,此刻却烧得他五脏俱焚。
“来人!”
赵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重新坐回椅子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刚才的狰狞。
一名心腹太监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去,宣御营军都统制何谦,即刻来见,走后门,别让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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