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女子的声音瞬间激动起来,带着几分哽咽:“我算什么?你说过要娶我的!”
“阿兰,我负了你,你恨我吧。公主的命令我不能违抗,否则……”陈放的语气里满是歉意,带着难以言说的无奈:“你也清楚她的手段,我弟弟妹妹还在她手里。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答应陆万金娶他女儿。”
屋内陷入了沉默。纪月笙趴在床底下,心中震惊不已,原来陈放催缴田税,竟是被公孙夜逼迫。
沉默了许久,那名叫阿兰的女子才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绝望与疲惫:“好,我知道了。我赵兰从今日起,与你恩断义绝,此生不再相见。”
话音落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进纪月笙的耳朵里,随即是门被狠狠拉开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带着赵兰满腔的怒火与委屈。
又过了片刻,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传进纪月笙耳中,紧接着是门被缓缓合上的声响,仿佛带着陈放的无奈与苦涩。
纪月笙趴在床底下,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刚才两人的对话,她彻底推翻了白天的猜测。
她原本以为,陈放是心甘情愿依附公孙夜,助纣为虐收缴田税。可如今看来,他是被公孙夜以家人的性命要挟,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只能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换钱补上安阳村的田税。
她思索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从床底下出去。
可她趴在床底下太久了,身体早已麻木不堪,竟一时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只能窘迫地大喊:“陈县令,救我!”
陈放正沉浸在无奈与愧疚之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大声喝问:“谁!谁在说话?”
纪月笙哭笑不得,只能继续喊道:“你别管我是谁,先救我出去再说!”
陈放迟疑了片刻,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向床榻,试探着问道:“你在床底下?”
“对,快拉我一把!”纪月笙急忙应道。
此时,屋外房梁上的云临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他顾不上太多,二话不说,从房梁上一跃而下,随即猛地一脚踹在木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木门被硬生生踹开。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陈放又是一颤,猛地转过身,怔怔地看着站在门板上的云临,下意识地扭头又看了看床榻。
突然,陈放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咚”的一声跪倒在地板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整个人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这下子换云临懵然了。
床底下的纪月笙再次大喊起来:“快救我!我动不了了!”
云临瞬间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你在哪里?”
“床底下,我麻了,爬不出去!”纪月笙急忙喊道。
云临心中焦急,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也不管床榻上的被褥,伸手抓住床沿,猛地用力一掀。
床榻被他硬生生掀翻,露出了趴在床底下的纪月笙。
此刻的她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姿势滑稽又狼狈。云临眼里只有担忧,根本顾不上她的模样,立即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想要去扶她。
他的手刚碰到纪月笙的胳膊,她便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爬,又麻又疼,这种滋味难以言喻,让她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疼疼疼!先别碰我!”
云临倏地收回手,满眼担忧地看着她。
纪月笙强忍着身体的难受,猛地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趴太久了,身体麻了,你帮我揉揉,轻点。”
云临放下心来,再次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握住纪月笙的胳膊,轻轻揉捏着她的手臂。
他揉捏的手法恰到好处,渐渐减轻了纪月笙手臂的麻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