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我将那选婿的册子拿来翻了一遍,实在没什么看得上眼的,又想起那杀千刀的刘二,左右无事便往镛狱去了……”
玉陶现已经是镛狱里的老熟人了,见她来自有管事的陪笑上前导引,一路到了暗不见天日的大牢,刘二受了刑,此刻正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意识不清地呻吟着,玉陶听那破锣嗓子难受得紧,抬抬下巴叫人一盆盐水浇了上去。
刘二嘶声嚎叫着醒来。
他前些天刚被关进来,满腹愤恨,只拣着难听的骂,这几天将镛狱里的各样刑罚受了一个遍,人就软了下来,只会哆嗦着求饶。
“本宫近日来只是好心替你送个信儿,你家事发,皇上已经判了斩立决,多亏了我好心,顾念旧情将你留了下来,还不谢谢我?”
“谢……谢……”
刘二不知被伤了何处,说话时胸膛一起一落,像个漏了风的风箱,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嗬、嗬”地吸着气抬起了头:
“周、周氏……”
“你早就休了妻,周氏与你刘府无关,”玉陶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对那结发妻子倒有些念想在。”
刘二费力地开口,双眼阴毒如蛇:“当年坑害你一事,周氏亦有参与,公主……不想那贱妇死吗?”
玉陶胃里涌起一阵恶心,想不清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来人、本宫走后割去他的舌头……”
身后无人应答,玉陶被恶心地一阵恶寒:“来人?”
而刘二却惊恐地扬起了头,视线越过她看向后头,黝黑的瞳孔止不住地放大一圈又一圈:“你……”
玉陶本能地感知到身后有危险,还未来得及转身躲避颈间便擦过一个什么凉凉的东西,她一声尖叫,见侍女与管事的不知何时消无声息地瘫倒在地。
她紧紧闭上眼,鼻尖嗅到一阵恶臭,那是刘二喷溅到地上的、腐烂的血肉。
随后便是缓慢的脚步靠近,似乎是一根手指伸到她鼻下,带着寒凉的杀意,她屏住呼吸,不想这拙劣的演技竟骗过了那个神出鬼没的杀手,她闭眼等了好久,直到有侍卫匆匆前来。
“就是这样,”
玉陶双手捧心,犹有余悸,她四下小心地看了看静寂无人的大殿,凑近了身子压低声道:“娘娘可知道,那杀手是谁?”
“是谁?”
“是刘二落水那日我在林苑外头遇到的那个长得十分俊秀的小傻子!”
小傻子……柏姜几乎是立刻联想到那河底早就埋伏好的鱼叉:“刘二当日竟就有要杀了你的意思?”
“谁说不是,”玉陶恨得咬牙切齿:“竟就让他死得这样痛快。”
“等……你不是装晕?如何看到那杀手的脸的?”
玉陶还在揽镜自照,心疼地瞧她那伤口:
“我眯着眼呢,他那张小脸在我眼前晃了好久,娘娘您是没看到,俊的呀……等到侍卫把那小子抓捕归案,我便也把他关在镛狱里,好好报我这一刀之仇。”
察觉到玉陶话里的意思,柏姜一声呛咳,差点没被口中的果仁卡住喉咙,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你看上他了?”
“呐、”玉陶理所当然:“他长得好看么。”
“不过娘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