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雨格外激烈,雨柱激烈地冲击着合欢,分花碾蕊。
今昭本能地抱住男人的肩,感受着他身体肌肉一次次的收紧和放松,用力和松弛。
起初是雷霆万钧,后来渐渐变得温和,像春天的雨露,温和绵长。
“你信我吗?”
他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漆黑的桃花眼直直盯着她。
今昭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脖颈拉长成雪白的弧线。
不知是不是灯光过于刺眼,她的眼角溅出泪水。
每当这时,她总是无暇思考任何,反应了半晌,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她眉尖轻蹙,似痛苦似快乐:“信,我信你。”
他执着地问:“为什么信我?”
今昭认真地思考了足足半分钟,主动抱住他的脖子,侧头去吻他的唇,轻喃:“孟言溪,因为你是我这一生遇见的,最惊艳的人。”
所以无论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我都会信你。
我总会,义无反顾站在你这边。
孟言溪沉默。
沉默地用力,沉默地看着她此时的模样,沉默地看她一次次失神。
脑子里烟花炸开,一簇接一簇,一次比一次更快。
今昭觉得自己仿佛身在云端,恍惚间,她听见男人的声音含混在云雨里,情绪不明的低哑。
“可是翎翎,我曾经,真的准备动手。”
孟言溪从不认为自己善良,事实上,他对自己十分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并不在意过程如何。
他但凡有一点点善良,也不会给小小的孟逐溪带来童年创伤。
他十八岁准时拿到驾照,高考后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开车上路。他的车停在路边,看着孟时序的女朋友从别墅里出来,走路时,连衣裙被风吹动,紧贴着她隆起的腹部。
他盯着那肚子看,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查过,对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们这样的家庭,一旦牵扯利益,断然不会只是小打小闹。吴家那样的已经算轻,吴念只是坠入深渊,至少人还活着。别说什么虎毒不食子,一整条血脉被斩草除根的他都见过。
他羽翼未丰,孟逐溪还那么小,又那么天真。
女人开的车也是孟时序送的,玛莎拉蒂,开出车库不远,前方就是红绿灯,车停在斑马线后。
孟言溪的手握上方向盘,脚踩下油门。
豪车的保护机制到位,小小的一次追尾,并不至于出人命,但却可以了断后患。
孟言溪朝着停在红灯前的车开过去。
红灯很快就要结束,从10秒开始跳转。
孟言溪瞥见上面跳动的鲜红的数字,到7的时候,鬼使神差般,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今昭穿着红裙在台上跳舞的模样。
真丝缀羽毛的长裙,色如赤玉淬火,似晚霞揉碎。十六七岁的少女像含苞待放的栀子花,纯洁白净,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