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沉吟:“这萧翎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察觉至此吧。”
“他隐藏伪装这么多年,究竟有多大本事,本王还真无从知晓。”
几位幕僚慌道:“那可怎么办?这凌王要去已是板上钉钉啊?”
萧瑜又是瞧了瞧手中茶杯,眸底一丝精芒闪过:“什么板上钉钉,他人不是还在建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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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知晓了萧翎所谋之事,倍受震动,可细细想来,又在情理之中。
他曾说,在这建康城里,没有谁是彻头彻尾的好人。
包括他自己。
如此一来,那些曾让她困惑之事,便都说得通了。
他派人收集朝堂情报,暗中经营沁香楼,私下苦读兵书,他在世人眼中骄矜狂妄、声名狼藉,实则却是心思缜密,步步为营。
这样的萧翎在云倾眼里变得陌生,却又一丝一丝真切起来。
她振奋的同时,亦感欣慰。
争储本就凶险难测,他既与她互通了心意,她便会义无反顾站在他身边。
萧翎便是在当日傍晚,收到了怀阳侯府递来的帖子。
两人才用过膳,苏让便送了过来,萧翎展开一看,是怀阳侯府的世子,楚琛,邀他明日午后,翠仙阁对弈。
云倾未曾见过这位楚公子,只听府中人提起过,他是王爷在宫外最知己的朋友,与王爷年岁相仿,少时便进了宫为皇子伴读,两人性情投契,一直相交至今。
萧翎瞧了帖子,自然而然地回帖应下,又瞧了瞧云倾,笑道:“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房去准备准备?”
云倾险些没回过味儿来,萧翎每晚读书前,她确实是要布置一番。
这话怎么听来如此奇怪。
她只不好意思地看了苏伯一眼,没理会萧翎,快步回房了。
萧翎好笑地望着她背影,再回过头来,笑意已随语声冷了下去:“传信江月,速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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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书房的门缝,屋中静谧温馨。
萧翎反手划上门栓,朝她走了过去。
小床前放着一个楠木箱箧,箱口敞开着,里面已摆上几叠厚实衣物,云倾正站在她的小橱柜前,挑选着相衬的发饰。
“做什么呢?”萧翎走过去好奇地问。
“收拾行装呀。”
云倾看也没看他,启程之日定在了五日后,她眼下可兴奋得很,挽了几条发带装进一个小巧的绸袋,塞到衣物一侧,又跑去挑选她的面脂和花钿。
萧翎挡了她的路,靠边儿站着看了一会儿,没想女子出趟门竟这么麻烦,想来他的行装简单,照例交给苏伯打理便好。
他走到靠墙的书架,伸手自最上层取了一个黑漆盒子。
见云倾的箱箧还有地方,装到了角落里:“这个给本王带着。”
云倾捧着面脂过来,放进去,又顺手拿起盒子。
见萧翎没阻拦,便径直打开来看,里面躺着的似是一枚令牌,由玄铁打制,一个手掌大小,上刻有一团猛虎图腾,凛然不似寻常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