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愫,这种滋味也让他感到陌生。
乔知眠怔愣了数秒,目光离开两人交握的手,缓缓对上男人的眼睛。
他审视他,端详他,拆解他,想要戳穿他。
听到他说喜欢,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兴。
反正心口像是堵了快又沉又硬的石头,喘不上气。
“喜欢我?”他哽咽到声音都发得艰难,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嗤笑:“在知道,我为你断了腿之后,就喜欢上我了?”
乔知眠顿了下,才接着说:“到底是愧疚,还是喜欢,你真的清楚吗?学长啊,”他突然委屈的问他:“那我过去跟在你身后的那三年,又算什么?”
不知道怎么的,他此时觉得以前的自己特别可悲可怜。
但并不值得同情。
廉逸第一次被问得哑口无言,深邃的眸底染上微不可查的赤红,额角的青筋因激昂的心绪而跳动。
乔知眠睫羽抖了抖,落下几滴晶莹剔透的泪。
他叹口气闭了闭眼,觉得无比困倦,不想再继续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事。
“我哥哥,”他想到什么,转了话锋:“找你帮忙,是为了乔氏最近的维权案吧?”
被职业抓漏洞的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上。
胜诉希望渺茫,闹得沸沸扬扬。
赔多少钱他们都无所谓,主要是商业名声。
百年老企业不能背上这牵强附会的污点。
更不能被炒作舆论扣上不法商家的帽子。
因为一审败诉,所以才会找上廉逸援助。
omega话题转变突然,廉逸还没从刚才的煎熬中脱离。
他艰涩的张了张嘴:“是。”
乔知眠了然思考了下:“当初,是哥哥把你在机场的事告诉我的,他希望我死心,所以我后来出了那场车祸,他一直觉得自己脱不了干系,一直觉得有愧于我。”
乔知眠语气染上点商量和拜托:“他是为了我,才对你们家做了那样的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
“你是觉得,”廉逸逐渐听懂,难以置信他的意思:“我会拿这件事,去报复乔柏臣和你们家?”
这种不被信任当成外人的滋味,让廉逸狠狠受伤。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会随时伺机而动,报复你家人的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乔知眠疲惫闭了下眼,无力争辩:“随便你怎么想吧。”。
这一夜,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同床异梦的时候。
昏暗中,廉逸眸中含着落寞的柔光,偏头看向身旁瘦小的omega。
他蜷缩着身躯背对着他睡,不愿再让他抱,更不会主动钻到他怀里撒娇了。
从回到家开始,他就一直在考虑他们之间的问题,想了许多。
他深知,如果不及时解决,一定会发酵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他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后果。
廉逸身体小弧度的挪动,试探着朝omega伸出手臂。
乔知眠听到背后的动静,纤细的手指紧攥着被子,清透的杏眼透着影影绰绰的光。
因为是同一个被窝,鼻尖全是彼此信息素的气味。
嗅着那股青竹的清香,叫他无法保持冷静,嘴唇克制不住委屈的抿着。
他知道,如果alpha什么都不做,对他不管不顾,他一定会藏不住失落。
可是他又矛盾地不想原谅他,不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