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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应当(第1页)

“泡手吧?快泡手吧。”周安安把药水盆端到她脸前来,言辞之间还有些埋怨,“一天天的,耍刀就那么好玩啊,天都黑透气了还不知道回屋,非得把人困得直点头才行吗?”

李星月下意识就想伸出手去,闻言讪笑道:“安安,你这样讲话,好像我们镖局的黄大婶儿哦,我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人揪耳朵了。”

周安安脸一红,实际是自己无意识模仿起故去娘亲说的话,语气还不自觉带上了方言的口音,此时被李星月一点醒方有些后知后觉的羞赧来。她抬起手背遮住半片红彤彤的脸庞,努了努嘴一跺脚,一溜烟跑进屋里深处去了:“坏女郎!我不管你了,你爱玩到多晚就玩到多晚吧!我再也不给你留灯了!”

“安安~”李星月屁颠屁颠地跟过去,笑意丰盛,“好嘛好嘛,好安安,别生气,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成吗?”

周安安歪在床上瞪着李星月,想挤兑她又找不到什么由头,最终还是甩甩手指着药水盆道:“哼!去泡你的手吧!账房先生一句话,你就巴巴地天天晚上拿着个锉刀往掌心里锉——”说着,周安安觉得自己占理起来,又不自觉地模仿起她母亲说话了,“我这也既没让你锉肉切手、也没叫你啃书学医,怎么就偏不听我的话呢?”

李星月高高地挑起眉来,盯着床上的周安安左右左转了两圈,稀奇道:“好啊周安安,你现在这不是倒反天罡,这是什么?”

周安安稀里糊涂,撅起嘴巴来:“什么什么‘天’啊‘钢’啊的,账房先生巴心巴肺要你学的医术你不学,倒把账房先生身上那无足轻重的文绉绉的话学了个十成十——”

周安安大眼珠子滴溜一转,悄悄地往床里撤身,嘀嘀咕咕地念道:“好的不学,净学坏的,哪算得上什么好女郎……”

“好啊你……”李星月指点着周安安,表情阴恻恻地步步逼近,“周安安!”

“哎呀!哈哈哈哈~”周安安被猛扑上来的李星月挠个够呛,左右都躲闪不得,笑得岔气,只得连忙求饶,“哎呀,哈哈哈,好女郎、女郎好,哈哈哈,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两人胡闹一通,直到周安安笑不动了,可怜巴巴地求饶:“好女郎,放过我吧!我好不容易煨热的一大盆药水都要凉了,等下还得重煨,那我多可怜啊?”

李星月这才起身,歪着脑袋想了想,眯眼一乐:“可惜了,我之后不再锉手了。”

“呀!太好了!女郎你终于想开了!”周安安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我早就跟您说别锉手、别锉手了,您非要哄着账房先生高兴,怎么想开了的?账房先生放过你啦?”

李星月笑着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帮她一起梳理她闹乱的头发:“唔,你这话说的,刚刚不还夸舅舅这好那好吗?”

“哎呀,一码归一码!”周安安从李星月手里夺回自己的头发,不准她越帮越忙,“账房先生虽然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我觉得有时候他在对您的要求上面,有时候有点儿——”

周安安捏着头发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恰当的形容词来,于是放弃了:“哎呀,我说不出来,反正就像是——有点像之前我家隔壁的那个二婶子,天天疯魔一样撵着隔壁大哥读书考试,甚至农活都不干了,搬着个小马扎,大哥去哪个学堂读书,就把小马扎往哪个学堂门外一扎,一陪就是一整天……哎呀,反正吓人得狠就是了~”

李星月想象不出来,也没搞懂这个“二婶子”跟陈澹宁有什么相似之处,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可不能这么说舅舅,舅舅听到又要难受了。”

“唔……”周安安觉得李星月提起陈澹宁时也有些怪怪的,她歪着脑袋特意思考了一会儿,“女郎,你对账房先生也是,怪怪的……”

李星月一边脱练武服一边笑她:“你今天左一个‘怪怪的’、右一个‘怪怪的’,要我说你才‘怪怪的’呢。”

“真的呀!”周安安跳起来,一边帮李星月放洗澡水一边嘟囔,“我说的就是真的呀,你谈起账房先生的时候,嗯——我觉得倒不像个外甥女,倒像账房先生才是你的外甥一样,你反而要处处让着他。”

“嗯?”李星月不明所以,“这怎么了吗?连我爹都很让着舅舅啊,全镖局的人都很让着舅舅啊,就连你不也不敢忤逆舅舅?”

“哎呀!不是这样!可是女郎你跟我们不一样啊!”周安安被她搞混了,本就没想明白的小脑瓜里现在更是一团浆糊了,她愤愤地撒了一大把梅花花瓣到浴盆里,“算了算了,跟你这个‘舅舅脑袋’根本讲不通!总镖头也是,你可是他的亲女儿哎!怎么还叫你个女郎家家处处忍让自己的舅舅呢!”

李星月还是没明白,但是她知道周安安话里话外都是疼惜她的意思,她没觉得这上面有什么可掰扯的,只是笑盈盈、悄默默地溜过去,趁周安安一个不注意挠着她的咯吱窝一把把她推进桶里:“‘舅舅脑袋’?哪里编排来的‘舅舅脑袋’?吃我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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