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日久见人心。
和安钰接触过的人,惊觉这个一向以木讷笨拙闻名的堂弟、侄子、侄孙,能忍又能谋划,还有能力拿到证据,竟是个胸有丘壑的人,原本多是试探或者可怜的心,渐渐变成考虑跟随。
也有些人仗着年纪和辈分,呵斥安钰忘恩负义,开口就是安平海到底养育了他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竟然设套将安平海送进去,还发视频,太过绝情。
就安钰看,这些人中,一部分是看他好不好拿捏,能不能掌控的,一部分是安平海派来打感情牌的,也有几个脑子不好倚老卖老的。
他统一回复:“这是第一次,我不计较。这样的话再让我听到一遍,将来,别说我不讲情面。”
这样强硬且有底气的态度下,对方就哑巴了。
松伯眼看安钰天天电话响个不停,都替他糟心,没想到安钰挂了电话该吃吃该睡睡,一点儿不受影响,不禁叹为观止。
安钰一点儿不觉得糟心,反而满是期待。
过去二十二年原主受的委屈,过去一年安平海一家的无理蹦跶,都会在这段日子清算,简直不要让人太开心。
听到风声过来探望的宗岚风和宗修远,看到抱着猫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安钰,都松了口气,但难免小心翼翼,免得不留神戳到安钰的伤疤。
安钰心想,挺好的俩帅哥,变得婆婆妈妈,帅气都打折了。
他留了人吃饭,开诚布公的说:“以前想不通为什么这么遭人不待见,现在一切都通了。原来我亲爹妈是那么好的人,我也不差,只是运气不好落进贼窝了。如今拨云见日,我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好。”
宗岚风不禁笑了笑:“拨云见日,确实是好事。”
他感觉又认识到新的安钰,暗道这样的心态,真是难得,又叮嘱安钰,安平海那边穷途末路,不会善罢甘休,让他小心,有事就说话。
宗修远说:“哥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他其实还想问一问,安钰和邢湛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大事当前,问这些似乎不合适,就忍住了。
安钰点点头:“秦光那边很有效率,说各种流程都在走,预计一个半月后开庭。”
虽然暂时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但有人等着托你一把,护你一段,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赖,尤其在他很早之前的预想中,这个时候得孤军奋战。
说着话,安钰忍不住想到隔壁的某人,想归想,没提,反正再过几天就能见着了。
四天后,邢湛站在安钰的院子门口,眉眼沉寂,在安钰出来后,给他开了车门。
安钰:“谢谢。”
邢湛没说话,他不想说。
吴远是不敢说。
一年多前他载着这两位去民政局时,知道邢湛不待见安钰,但也没想过,这段婚姻会结束的这么快。
吴远开车开得慢,但再慢终点就在那,尤其还预约了号,不好错过。
即使错过了,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算是看明白了,就小少爷这丁是丁卯是卯,老板再不愿意都要跟着来的状况,错过这次,还得走一遭。
到民政局门口,安钰的手腕被攥住。
他回头,邢湛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和一年前的冷冽排斥不同,隐约带着些恳求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