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阵前那些话,虽为离间,但有一句却说中了众人心事:“你此番抛洒热血,究竟是为践与孙伯符将军当年的共之诺言,还是为今日这似乎并未真心将你视为股肱的孙仲谋?”
太史慈最后道:“传令下去,今夜三更造饭,四更拔营。轻装简从,只带五日口粮,沿西山小道南撤,直回新都。”
“诺!”众将齐声。
太史慈挥手令众人退下准备,独留王续在帐中。
“王某,”太史慈看着他,语气平静,“方才某一时怒极,吓着你了。”
王续忙道:“属下妄言,该当受责。”
太史慈摇摇头:“你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刘琦确是人杰,孙权。。。。。。确非明主。”
太史慈望向帐外沉沉夜色,声音飘忽:“但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某太史慈可以败,可以死,却不能负了这‘信义’二字。”
“孙伯符当年解缚推心,某应他‘共图大事’。如今伯符虽逝,某却不能负了当初一诺——至少,不能负了心中那个英雄。”
太史慈收回目光,看向王续:“撤军回新都后,紧闭城门,整顿防务。无论刘琦胜还是孙权胜。。。。。。我等,且观其变。”
“若天不亡孙氏,某或可再出山助之;若孙氏当败。。。。。。”
太史慈没有说下去。
但王续懂了。
若孙氏当败,太史慈这支兵马据守新都,退可据郡而守,进可以此为根据作为晋身之姿,不管如何,总能在这乱世中,为麾下儿郎谋一条生路。
“属下明白了。”王续深深一揖,“这就去准备撤军事宜。”
帐中重归寂静。
太史慈独坐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取出那对随他征战多年的铁戟,轻轻擦拭。
戟刃映着烛火,寒光凛冽。
“刘伯瑜。。。。。。”他低声自语,“这一局,你赢了。”
“但某太史慈,还未输。”
四更时分,太史慈所部悄然拔寨。
待到天明时分,右营已成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