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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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两日后，老城口祠堂。

青灰色的砖缝里渗着潮气，几缕天光从雕花窗棂的破口处漏进来，在满地灰尘上投下细碎的光。

阴暗的祠堂内，二十多条身影如松般挺立，老鬼、美丽姐以及老城口新提拔起来的几位大哥都在，剩下的则是跟着樊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兄弟。

所有人都是面色严肃，整整齐齐列在祠堂两侧，而樊强则是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紫檀木的椅面被岁月磨得发亮，衬得他愈发气势凛然。

我、赵天乐、邱臣三人垂手立在樊强面前，脊梁挺得笔直，倒像极了第一次加入老城口时，忐忑又敬畏地等着他训话的模样。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辈新人换旧人。”樊强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滚过，带着金石般的质感，“吴良、邱臣、赵天乐，你们三个是我樊强最得意的门徒。如今长乐县这条小河，已经容不下你们这三条蛟龙了，接下来有更广阔的大江大河，由着你们去冲、去闯。”

“如今你们即将启程远航，我也没啥可送的，就送你们三幅纹身吧。”

“纹身？”

闻言，我们三人都稍显诧异，毕竟谁也没想到在我们即将离开长乐县之际，樊强居然会送我们三幅纹身做礼物。

难道他不应该直接送我们一张银行卡么？

不过话说回来，就纹身这事儿，我们早有想过。

就上次我和赵天乐刚坐上老城口大哥位置的时候，赵天乐这家伙就有带我去纹身店纹身的想法，毕竟这出来混江湖身上没点图案，总感觉少了点压场的气势。

然而我当时有些犹豫，毕竟我这人天生爱干净，不喜欢在身上纹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当时便含糊着拖了下来。

但我们既然都已经踏入了江湖这片泥沼，如果不纹，又总感觉身上差点气质。

没想到在我们即将出发南庆的前夕，樊强居然会主动提出给我们纹身。

再看樊强居然把我们叫到了老城口祠堂，还找来了老城口这么多前辈见证，我心头已经隐约感觉到，樊强口中所说的纹身，绝对不是我们所想象中那么简单。

“老大，你想给我们纹什么？”赵天乐第一个开口问道。

樊强没答话，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

掌声刚落，祠堂外就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却精准地踩在众人的心跳间隙里。

很快，一位鹤发童颜、精神抖擞的老者便从外面走了进去来，他手里提着个乌木箱子，边角处磨出了包浆。

箱子“咔嗒”一声打开，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摆满了寸许长的小刀、尖细如针的银刺，还有几罐贴着泛黄纸签的药水，隐隐飘出草木与朱砂混合的古怪气味。

“前辈，劳烦您了。”樊强起身对着老者拱手，语气里是少见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