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女佣过来抱住了她,顺便捂住了她的眼睛。
一整天她只喝了那杯没尝出什么味道的饮料,像被剥离了精魄的躯体,抱着残留叶修气味的枕头,夕阳消失后,思念更甚。
晚上来叫她吃饭,饭菜只觉得恶心,草草应付了门外的人说自己困了,他们再说话她便不再理会。
她一切不正常的改变,都被人归结为看到有人跳楼惊惧过甚。
但只有阿黎自己知道,邹晴不是自杀的,在她跳下来之后,之前拉扯过她的那个男人惊慌地离开了大厦。
晚上九点,阿黎蹬开被子,露出早已泪津津的小脸。
邹晴的死自己脱不了关系,第一次相见的那场晚宴,她曾对自己有过敌意,但罪不至死。
况且,她大概可以理解邹晴为何会那么做,不过是想寻个保护伞,在这世界有个可以安稳生活的地方。
当初委身于叶修时,这些准备她都是做好了的。
她们也许都一样,她只不过是命好,遇到了苦苦寻找自己的人,他对自己好,好到让她时常忘了自己原本只是他的一个情人。
随随便便,可以为了一点风险便能舍弃的情人。
“呜。。。。。。”
她捂住了嘴,门窗紧闭,低声抽噎无法传出这间屋子。
与此同时,叶修眼皮忽然跳了一下,萧屹问他怎么了,他按着胸口站起来又坐下,反反复复,最后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我还是回去一趟。”
“不行。”
萧屹拦住了他,惯爱玩笑的男人冷下一张脸。
“现在不能回去,这你都忍不了吗?”
叶修吞了吞喉咙,干涩发痒。
兄弟两人僵持着,那股不安感慢慢淡了,叶修听了萧屹的话,准备给女人打电话。
没有叶修,自己会嫁给蒋文杰,她没得选。
而蒋文杰或许可以再活一段时间,但也绝对撑不过明年。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会怎么样。
叶修将她拉离悬崖边缘,万千宠爱都给她,可她却从来没有带给过叶修什么好事。
所有关于她的尽是些不堪。
她难堪的身份,亲生父亲的无耻,一次次暴露在叶修面前的,都是她不愿意提起的狼狈,还有平贱似蠕虫一般的生命。
除了这些再没有什么了。
拿出外婆的照片,指背抚摸上皱纹丛生的脸。
“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他了。”
她自言自语,才止住的眼泪又顺着睫毛陨落,余光里冒出一片冷淡光线,她循着亮光移了目光过去,是叶修的电话。
如果现在不接,以叶修的性子估计会跑过来。所以即便嗓子有些沙哑,她也还是尽力控制着接通。
“怎么了?”
呼吸声的与众不同都足够引起这个细心的男人留意,阿黎憋了几秒钟,故意让声线染上倦怠。
“睡着了。”
叶修没有再追问,而是问她今天做了什么。阿黎把女佣陪着她出去的事告诉叶修,但是隐瞒了邹晴的死,当他问起她的身体是否还酸痛时,她的手犹犹豫豫地抚上小腹。
宝宝,你要记住你爸爸的声音。
“阿黎?”
“我好困,快睁不开眼睛了。”
叶修没有怀疑她,他的小姑娘是很喜欢赖床的,特别是最近,她好像越来越懒了。
冬天本身就是容易发困的季节,他让她再躺一会儿就下去吃饭。与此同时,电话那头也多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阿黎听出是萧屹,她捂着嘴极力抑制哭声,手指用力到发僵,不让一丝声音逃出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