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什么事实?”邓田一下子就抓住她杂乱无章的话中漏洞,他怒道:“人成亲关你什么事,一天到晚乱嚼舌根子,快给人道歉!”
邓田也不满岑小子娶男娃,这可是他们村的门面,怎么着都不应该这么被磋磨,他最初一直压着柳秋芳不让两家成亲,最后还是岑小子自己来说的情,岑小子好说歹说,直把邓田说的心烦、心凉,这才勉强松了口。
原本听说镜袖他娘不同意这门婚事,邓田还抱有期待,结果没想到也是个不中用的。
但现在人家亲都成了,其他人再多嘴也应该关起门来讨论,哪有直怼的,怼个平民百姓就罢了,偏偏是个有功名的秀才郎。
这歉不能道,道了可就把事情坐实了,到时候岑家这个冷心冷情的臭小子还不转头把他一家送到大牢里去。
“我们没做的事情,怎么能道歉,我怎么知道孟娃子去哪听的,万一是去别人家听的怎么办?那镜袖他娘不就经常嘀嘀咕咕的,谁知道她在说什么。”徐丽春又不是缺心眼,相反她有点小聪明,知道拖别人下水,还是镜袖一直听其话的老。娘,即使她狡辩完心脏蹦的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李伦溪在场,自是不可能承认的,声如细蚊地反驳:“我、我没有说过,袖子、嫁、嫁的好,我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开心,又怎会说她的不好。”
“哈。”镜袖作壁上观,一点儿都不觉得他也是这件事里的主人公,这时听到李伦溪这些话,不禁笑出声来。
娘诶,咱们能不把某些字说的咬牙切齿会更有可信度。
岑无疆耳朵微动,在一片吵杂中精准捕捉到少年的讽刺,他食指点点拐杖上某点凸。起,眼眉压低了少许。
“你少在那装,你家那位偷粮食的被赶出村去就没有再回来过了吧,你娘俩的米缸都快见底了还在假惺惺的。”徐丽春开嘲讽开的那是得心应手:“家里的地只有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要不并来给我家,我家人帮你种,保管粮食多多的。”
好家伙,还在进大牢的边缘徘徊呢,这人就打起人家土地的念头来。
庄稼人对土地那可是看得重之又重,就算李伦溪不是家里主力种植的那个,却也知道土地现在就是她和刘庄的命,土地没了,粮食就没了,又没有钱,怎么生存。
又不像邓梁丽那寡妇一样,男人勤快能干,攒了点家底,幸好死的早,不然她的日子该多好过都不知道。
“你别胡说,我是真的为袖子感到高兴,你别打我地的主意,我自个儿能种。”李伦溪除了面对镜袖,大部分时候都是这种柔弱的调调。
岑大收回目光,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李婶子你把心放肚子里,袖子在我家过的很好,我们岑小子可疼他呢,每个月的一银子都给袖子装着,前两天两人还吃了肉呢。”
镜袖:哇,岑大你个狗贼。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刚刚是在瞄李伦溪?啧,李伦溪可比他大一辈,和柳秋芳一个辈分的。
镜袖比吞了只苍蝇还难受。
岑大的话一出来,全场哗然,连邓田都惊了一下。
一两银子,他们村里很多人家一年也花不了一两银子。
没错,岑大就是故意的,他娘迟迟没有动静,岑贤这逆子也不顺他心,真的是,邓梅真是,生不出个儿子来。
他心里嘀咕的邓梅咬了下嘴唇,随后大胆开麦:“这是三弟的做秀才的银子,两人成亲了,交给镜小子打理很正常吧。”
“你干什么!”
岑大没想到枕边人会开口,说的都是些他不爱听的,大手立马攥紧邓梅胳膊。
男人力道很大,邓梅感觉自己肉骨被岑大捏得融合在了一起。
她抬眸,眼里没有痛苦,满是不屈。
但岑大看不懂,他只觉得自己的权威收到了挑衅。
“走!跟我回去!”岑大维持着自己一直经营着的和善形象,皮笑肉不笑地对邓梅说。
“娘,娘,你过来,人有点多,贤儿有点怕。”岑贤一见岑大的表情不对,他前天打她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立马喊住她娘。
岑大猛地转头看向刚到别人腰高的女孩,眼里隐约地透出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