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知愣住了,脑子里闪现800个念头。
她是什么意思?
她说喜欢我?
但是她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原来仅仅是朋友吗?
我该怎么办?
我还能接着问吗?
我怎么接着问?
“余水…”
“怎么了?”
奚知看着她的眼睛,鼓足勇气,憋出一句话:
“我们…吃完饭去散步吧。”
“不就是散个步吗?说得那么艰难,我又不是不陪你去。”
“那我们快点吃完饭去。”
“不用急,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晚风徐徐,杨柳堤如江水岸的一道绿风屏。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上犬牙交错的石岸。水声和着笛声悠扬低缓,风掠过树叶穿过荷花池,艳红的亮色如同团团灯火。这让奚知想起来之前和父母出去露营看到的星空之下接天的渔火。
“就坐在这里吹风吧。”
余水牵着她朝湖边木椅走去,木椅旁不远不近地躺着一棵老树,它粗壮的树干贴着水面向上生长,垂下的枝条在湖面一荡一荡。
她们两个静静地坐在岸边看着夜色下的东湖。
对岸种了很多梨花,那里有座梨花楼。每年三月酒楼会举办为期四天的诗词大会,天涯海角的友人们齐聚一堂,研墨提笔,他们的思想碰撞在一起,擦出别样动人的火花。
月色静谧皎洁,梨树影影绰绰,古色古香的梨花楼倒映在一片水光中。一艘木船在离她们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悠哉游哉地荡着湖水,船尾站着两个衣裙翩翩的女孩子,她们并肩而立。
“你想划船吗?”
奚知偏眸对余水说。
“我怕夜晚的湖水。”
余水没有看她。
“幽深得看不到底,确实…”
奚知后半句话噎在喉间,就这么愣在转头的这个动作。船上的那两个女孩子搂在一起,耳鬓厮磨。
倒映在湖面的圆月被风吹皱,她们两个在夜色里拥吻。
“你会觉得很奇怪吗?”
奚知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
奚知的侧脸在朦胧的灯火里晕着光,余水问她:“你会觉得奇怪吗?”
“我不会。”
余水的碎发被细风吹到侧脸,奚知听到自己说:“你能接受你的朋友是同性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