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溪目光沉静平和地看着他。
“感兴趣了呗,我发现和你讨论物理题特别有意思!你这个人就是爱较真。”许放接着说:“而且老廖也带理科班,这不又能和他再续师生情了。”
“咱班选理的都在17班吧。”
刘玉溪在脑子里把每个人的名字过一遍,奚知余水,他俩的前桌,许放之前的前桌,还有班长,范琦玉…
一进门,全是老面孔,真是倍感亲切。
老廖万年不变的棺材脸都换新皮肤了,笑呵呵地收拾着讲台桌。他把之前养在七班的那盆绿植也搬来放空调机上面了,依旧是老位置。
许放记得他第一次见这盆文竹是在老廖的办公桌上。他去办公室交作业,老廖让他把这盆文竹搬到七班的讲台桌上。后来关益嫌它遮自己视线,就把它安置在了空调上。
“这盆文竹可能还是我们老学长嘞。”
许放笑盈盈地对刘玉溪说。
刘玉溪瞥了一眼那抹绿色,“它已经在学校待七年了。”
“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老廖不是喝醉了,呆呆地坐在讲台桌上,关益上去和他搭话,他指着这盆文竹说自己养了七年了,已经送走两届学生,是大功臣。”
“没想到老廖还是个话痨。”
许放从关益手里接过刘玉溪和他的新书,看了眼正喜滋滋地把黑板擦锃亮的老廖。
老头还挺有意思。
关益调侃道:“你下次拎瓶二锅头去老廖家吃饭,等酒意阑珊的时候他自然会拉你拜把子。”
“谁送老师酒能送二锅头啊?”
许放笑着打趣他。
“老廖他亲口说的,最喜欢喝二锅头。不信你问刘玉溪。”
关益碰了碰一旁憋笑的刘玉溪让他给自己帮腔,没想到这人直接下逐客令:“班长,你还是快点去发书吧。”
“兄弟,感情淡了!”关益一脸被伤到的表情,他幽怨地看着许放:“你们两个收拾完也来给我干活!作为宫里的老人了,一点自觉都没有!”
刘玉溪笑着说:“行,那我们快点收拾。”
“得得得,你俩穿一条裤子,我不杵这儿破坏你俩感情了。”
关益抱着一摞书走了。
天边红光漫漫,金光流溢。盛大的晚霞影影绰绰地藏在梧桐枝叶间,盛夏的晚风不骄不躁,低吟着掠过一片绿意葱笼。
一些学生借着搬书和打扫卫生的由头从班级里溜出来,拿着拍立得拍夕阳,然后挤在一起说说笑笑。
高一的新同学,趁着吃饭时间拉着初中小学就认识的好朋友在校园里闲逛。
他们高二今天分班,既没课又没班主任管。分班表一下来,搬东西的搬东西去吃饭的吃饭。等收拾好班级,住宿的同学去寝室铺床叠被,走读的可以直接回家。当然,学校鼓励他们留在班里上会儿自习。
“后半句大家可以选择性忽视。”这是老廖原话。他的意思是回寝好好休息,第二天上课别不住地磕头了,你前桌又不是你祖宗。
奚知和余水并没有去吃饭,她们利索地把东西收拾完跟着关益和范琦玉他们下来搬书。俩人费劲巴拉地从人堆里挤出来——来搬书的人不少。
郭智跟个二傻子一样屁颠屁颠地迎面跑来:“兄弟们!俺老孙来也!”
“大圣还是另寻他处展示本领吧,我们已经搬完了。”
范琦玉悠悠地扶了一下眼镜说。
“哥们,两月不见,咋还添新装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