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城是凡人居所,但是明州地界坐落着归一门,住在这里的凡人,早就对修士见怪不怪了。
非但见怪不怪,还借着试剑大会热闹,做起生意来。
因此此刻虽是夜幕初降,城中却是华灯初上正是热闹时候。
进了城,大家都从马车上下来,云何意长袖一挥,就将马车收拢袖中——
虽然城中人对此见怪不怪,但这是云何意当年做弟子时,斥巨资向当时闻名大殷的炼器世家文家买的。
后来他成了长老,马车也就充了公,成了尘中阁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法器之一,宝气得很。
叶岑在马车上坐了一遭,亲眼见证了这法器的神奇,又见云何意这一副宝贝的样子,不由得也心生好奇,问道:“师父,这法器瞧着真妙,叫什么?”
云何意:“纸马。”
叶岑点点头:“对,就是那个纸马,叫什么?”
云何意看她一眼,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岑还在等着云何意回答:“……?”
忽然一个脑袋插进来,金行之的脸在叶岑眼前放大数倍:“小师姐!”
叶岑猝不及防,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叫人一把抓住手腕,借着这力才勉强站稳了,一回头宋显已经将手撤了回去,眼睛还正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叶岑一眼,话却是对她说的:“走路看路。”
叶岑:“……”
好差的态度!
叶岑顿时心头堵了一口气,想起害她差点跌倒的罪魁祸首,转头把气撒给金行之:“你突然蹿过来做什么?”
金行之非但毫无愧色,面上还顶着一对笑弯了的眯眯眼,满脸和善:“我是想说,云师叔话里的意思,应当是说,那个法器的名字,叫做‘纸马’。”
叶岑:“?”
叶岑慢慢反应了过来:“。”
下意识地偷瞄一眼宋显。
宋显这时看着她了,脸上的神情分明在说:啧,好傻。
叶岑深吸一口气,想,我不该开这个口的。
她决定从这一刻开始,做一个哑巴。
叶岑闭了嘴,金行之却不。他穿得像只金孔雀,吵得却像只臭麻雀,上蹿下跳,喋喋不休。
金行之:“小师姐,你对纸马很感兴趣吗?”
金行之:“我也感兴趣得很!”
金行之:“从前有段时间,我还想买来着。”
金行之:“可惜啊,可惜……”
他说到这里,叹一口气,没下文了。
叶岑不打算说话,但耳朵正竖着,听到这里,乍然没了后文,心头猫挠似的痒。
瞧金行之这穿金戴银的样子,当然不可能是买不起,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叶岑忍了忍,没忍住:“怎么?这纸马很难做?”
金行之摇摇头:“倒也不算难,文家做出了好几架呢!”
叶岑:“那怎么……”
“因为文家研制出这纸马的时间太晚啦!”金行之道,“文家在造出第三架纸马之前,就遭人灭了门,后来另一架纸马坏了,尘中阁的这一架,就成了孤品了。”
金行之说着,讶然地看向:“你竟然不知道?文家灭门惨案,也就在一两年前,当时可是个轰动一时的大事。你纵然是青州人,难道一点也不曾听说过?”
叶岑一梗,心说我几个月前才在这里重生,哪里能听说这个事,赶紧打哈哈:“我自小性格内向喜静,家里人不怎么同我讲江湖里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