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说累了,就靠在程素温暖有力的臂膀中,像一只被驯服的狐狸。他还是很喜欢逗弄程素,上面与程素吻得难舍难分,手却出其不意向下探去,但从未得手过,每次都在被程素的大掌及时攥住,满眼无奈地警告他:“不行。”
“你不喜欢我?”
“。。。。。。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可以?”
“至少要等你十八岁。”
“啊?还有四个月呢,好长啊。。。。。。程素,你别说你不想要,你都硬了,你唔唔唔。。。。。。”
。。。。。。
夜色最浓时,祁星困倦地伏在程素的肩头,感觉自己被温柔地抱起来,稳稳走过一段起伏,最后被放在舒适的床上,有人对待珍宝似的吻了吻他的眼睫。
祁星仍然想买座带地牢的房子,他与程素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接吻□□,让程素看尽他所有的伤痕。如果程素还愿意爱他,就抱着他回到温暖明亮的房间,相拥而眠。
那万一程素不愿意爱他呢?
可惜当时祁星猛然浸泡在爱里,没想过程素会不愿意爱他。
祁星越来越忙了,忙到对程素的变化浑然不觉。
程素时常会发呆,清澈的眼睛慢慢被迷茫所侵袭,不知从哪一天开始,程素极快地沉默稳重下来,属于少年人的余息被某些冰冷无情的东西强制抹去了。
程素奶奶去世的事大概一周后祁星才知晓,他立刻给程素拨去了电话,程素没接,但很快发来消息。
“在上课,什么事?”
祁星的关心猛地悬在指尖。过去这么久再提起这件事会不会惹得程素伤心?还是等他回去吧,等见了面就立刻给程素一个最紧的拥抱。
“没事,哥哥,我想你了。”
微信顶部浮现了好大一会儿“正在输入中。。。。。”,最后只来了句不冷不热的——
“嗯。”
一股无名火窜起来,祁星忍下了,只当是程素还沉浸在亲人去世的悲伤里。
但程素的冷淡愈演愈烈,祁星再瞎都看得出程素是什么意思了,他怒不可遏地揪住程素的衣领。
“程素,你他妈的凭什么这么对我?又不是我造成你奶奶去世的,你成天对我使什么脾气?你是不是想分手?你说话啊!说话!!!”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程素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倦怠,就好像是出于体面和责任才站在这里被祁星纠缠。
祁星忽然觉得屈辱极了,他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程素,你搞清楚,是你先喜欢我的,是你说一辈子会对我好的,你做不到,为什么要承诺呢?”
程素喉咙动了动,似乎酝酿着满腔辩解,而言语终究苍白,无法宣之于口。
祁星将眼泪硬生生憋回去,捡起碎落的骄傲,抬起下巴,冷冷地说:
“程素,别以为我会上赶着倒贴你。”
十天后。
祁星坐在秀场晚宴的VIP席位上,隔着四五张桌子,远远看见了程素。
程素坐在裴千山与钟宇中间,正在同他们说笑,三人其乐融融,仿佛自成结界,把旁人都隔离开来。
祁星从未融入过那欢乐的光景,他的心冰冷坚硬,充斥着怨恨,有人打开一条缝,照进来一点光亮,但这个人四处看了看,不太满意,又关上门走了。
这人今日做了精致的妆造,一张如玉的脸瞧得人发怔,皓白修长颈子上系了根黑色纱带,随着话音微微颤动,优雅中透着股难以言明的色气,祁星情不自禁地想象用指尖将丝带慢慢挑开的画面。
那丝带飘飞,像一只黑色的蝴蝶,眨眼间,停在祁星的面前。
李红带着程素、裴千山和钟宇来向冯国昌敬酒,他们恭敬拘谨地站着,而祁星从容地坐在冯国昌身边,被介绍给座上各界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