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想让他嘴里蹦出来点别的东西难如登天;而如今,他心声一道道袭入耳帘想不听见都不知道往哪里躲。
他还在怨怪她,“……什么都不和我说,阿辛。”
“不理我。”
“也不见我。”
他头发在她颈上刺挠,“你怎么这么坏啊,阿辛。”
她哪里坏?
路姜面无表情。
她对他再好不过。换个人知道他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弟弟早跑了,她却不离不弃,多么感天动地的姐弟情呀。
回想幼年,随从之生病发高烧是她首先发现,身上过敏起风团是她给叫医生,发现他睡不好她还会陪床。他晚上做噩梦惊醒,难道不是她抱住他?后来他失眠主动来找她,她也都接纳了;后来每次出门他都要跟着,她不也都默许了?
她对他多好。
她就是对他太好了。
随从之又哪里好?
路姜想了想,最终做出结论:他的好都建立在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跟踪狂、巧言令色的骗子和表里不一的变态的基础上。
通感的人把她越抱越紧。现在室内没有任何警报声,说明信息素的浓度在阈值内。
可偏偏木质香无孔不入,鼻腔里全是那股味。
对随从之而言,那些被他在心里勾勒出来的场景都只是幻梦,于是通感愈发过火。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阿辛?
他困惑,抬手想抚去她额头弥漫的一层薄汗。
——心也跳得好快。
耳朵贴近心脏,听她声声如擂鼓。
艰难地捱过第一堂课,路姜豁然起身就想走。
换座位。必须换座位。
现在这个距离太近了,随从之的阻隔贴压根做不到把他的信息素完完整整收纳。
然后被随从之一把拉住。
起身的路姜目光下移,他手指虚圈着她的手腕,看上去几乎都不像用力的样子。可偏偏,她用力带回手,没成功。
她不得不去看他。
居高临下,那张脸也依然完美无缺。只是翡翠眼睛沉沉,似乎有些不悦的燥。可他目光在她额头探寻一圈,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是:“很热吗?”
教室里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其实都有些冷。
理论上她不应该发烫。
随从之圈住她的手指就很凉,更衬得她肌肤滚烫。始作俑者一无所知,路姜更烦:“放开我。”
“阿辛想去哪?”
路姜已经做好决定要换座位了。笔记本电脑她可以先留给随从之,“我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