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她的手又滑又软,怎么都抓不住。
“跟你没有关系,是我不够坚强。”
“不,都是她们太坏了。”文思肩膀一耸一耸的,泪珠从闭着的双眼决堤般滚下来。
“我恨她们,她们都是坏蛋。”
“可是我好懦弱呀!我什么话都不敢说,我怕他们报复,我怕他们开除。”
她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痛苦号啕大哭,每一声抽泣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一样,让听者也不禁感到哀痛。
哭到几乎缺氧,在晕晕乎乎中,她仿佛看见小倩温柔地拥抱她。
“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替我好好活下去。”
小倩的身影在光中逐渐变得模糊消失成了一道光影。
许久,文思仍呆呆地睁着肿得像金鱼眼泡一样的眼睛。
吊顶上仍是她熟悉的藤编球型氛围灯,光线柔和不刺眼。
“老师,你说我刚才是不是真的见到她了?”
文思从催眠中被唤醒已经好一会了。
她的眼皮沉重的耷拉着,时不时用手指轻轻地按摩疲惫的眼周。
我并不想过早地给她建立某种我自己也不确定的世界观。
斟酌了半晌,只得谨慎地回答:“你听说过心灵感应吗?”
她点点头。
“可能在潜意识的深处,人与人的意识就像无线网络一样,亲近或者亲密的人可能存在一种超越常规感官的信息交流,当你进入催眠状态的时候,这种感觉很大可能被触发。”
“我能感觉她真的就在我面前。”
我笑了笑:“我相信她能够感受到你的善意。”
文思沉默了很久,目光突然变得很坚定,虽然肿胀的眼睛这样看起来很滑稽。
“老师,我以后想报读法律。”
一个弱小的人唯有成长得更强大,才会有足够的力量帮助自己身边的人。
可这并不是一个励志的故事,它是一个很糟心的故事,因为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一支并不精彩的笔写出来。
莎莎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糟心:“你在哪里?家里还是工作室?”
“在家里呢?怎么啦!”
“那你在家等我,我过来。”
我瞟了一眼挂钟,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
“你吃过晚餐了吗?”
“没心情吃。”
看来是有事。
“那我给你做,你过来吃就好了。”
放下电话,我到冰箱里拿出一份三文鱼扒,抹上一点海盐和胡椒粉,放在烤箱里烤着。
又拿出一份避风塘虾的半成品,顺手把虾炸熟,再把金黄色调好味的面包糠炒热,一道港式避风塘炒甜虾就做好了。
莎莎来得比我想象中快,我才刚摆好桌子便听到门铃烦躁地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