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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的到来(第1页)

金吒近来总是坐立不安。

这种不安并非源于军务繁重,也非担忧前线战事。它更私密,更……侵入性。就像皮肤底下有细小的虫在爬,你看不见,抓不到,但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他又开始感觉到了,那种“被注视感”。

不是战场上敌人冰冷的敌意锁定,不是同袍偶尔投来的好奇一瞥。这是一种更古老、更无形的东西——仿佛有无数道视线,从极其遥远又极其贴近的地方同时穿透过来,穿透营帐的帆布,穿透他身上的甲胄,穿透皮肉,直接落在他骨骼的轮廓上,落在他灵台最核心的那缕魂魄之火周围。

就像当时在朝歌一样。

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但这次的“注视”似乎有所不同——持续时间更短,更片段化:有时在训练场上,他拉满弓弦的瞬间,那股注视感会突然降临,让他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半息;有时在营帐中抄写兵策,墨迹会在某个无意识的停顿处晕开一小团,因为那些视线正扫过他执笔的手腕关节。

他试过告诉同门师长。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怎么说?说:“我感觉被看不见的东西盯着”?这听起来像是心魔初生,或是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象,师父文殊广法天尊也曾说他灵感异常敏锐,估计同门师长只会平静地看着他,建议他多诵《黄庭》,稳固道心。而金吒自己,内心深处也不愿承认这可能是什么“问题”。

直到第三天傍晚,那种注视感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密集、持久。金吒正在校场边检查一批新铸的箭镞,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稠”了起来。不是真的变得黏稠,而是某种感知上的滞涩:那些视线不是一道两道,是成千上万,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着他。他能“感觉”到它们扫过他后颈汗毛的倒伏,扫过他太阳穴下血管的搏动,甚至试图探入他识海浅层,读取那些浮光掠影的思绪碎片:对李姑娘安危的隐忧,对云霄之事的不解,对哪吒状态的困惑……

他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一枚箭镞,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掌心皮肤,渗出血珠。疼痛让他稍稍回神,但那种被彻底“暴露”在无数目光下的赤裸感,几乎要让他窒息。

“金吒道友?”

清冽平静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李玥寰不知何时出现在校场边缘,手里捧着几卷新浆洗过的绷带,看样子是要送回伤兵营。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身上——

不,不是落在他“身上”,是落在他“周围”。她的眼神里有种极其专注的审视,不是看他这个人,而是在看他周身的“空气”,看那些金吒能感觉到却看不见的“注视”。

她也感觉到了。金吒几乎是瞬间确定了这一点。不是因为她说出了什么,而是她那种观察的姿态,她总能感知到那些……不寻常的东西。

“李姑娘……”金吒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是否觉得,今日天色有些……闷?”

他选了个拙劣的借口。李玥寰没有揭穿,只是静静看了他几秒,然后说:“随我来。”

她带他去了伤兵营旁一处相对僻静的物料帐篷。里面堆着麻布、药材、捣药的石臼,空气里混杂着干燥的草药味和棉麻织物的气息。李玥寰放下绷带,从一堆杂物里找出一小捆麻绳。

开始摆弄那些细绳。她的手指很灵巧,以一种金吒从未见过的、复杂到近乎玄奥的方式,将几根绳子缠绕、穿插、打结。没有动用任何灵力,没有任何咒语吟唱,就只是……编结。

金吒看着她低垂的侧脸。帐篷缝隙里漏进的夕阳余晖,在她鼻梁和睫毛上镀了一层极淡的金边。她的表情平静到近乎漠然,但指尖的每一次动作都精准而充满确信。绳结逐渐成形,不是任何一种他见过的实用绳结,也不是装饰性的结艺。它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对称与不对称并存的结构,某些环扣看似松散,实则互相制约;某些转折看似随意,却暗含某种循环往复的韵律。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盏茶时间。当李玥寰编完最后一扣,将那个巴掌大小的绳结轻轻放在金吒渗血的掌心时,金吒感觉到周围空气的“稠度”……变了。

不是突然消失,而是像潮水般缓慢退去。仿佛他这个人依然在那里,但在那些注视的“感知”里,他的存在变得模糊、稀释,就像水中的墨迹被轻柔搅散,失去了清晰的轮廓。

金吒低头看着那个看似朴素、却让他灵台瞬间清明的绳结,又抬头看向李玥寰,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以及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

“这是……”

“一个符号。”李玥寰用旁边一块干净布巾擦了擦手,动作平常得像刚整理完药材:“象征‘保护’与‘隐藏’的绳结。古老的手艺,没什么灵力加持,但……在某些层面有效。”

她没说具体在什么层面有效。金吒也没问。他只是紧紧握住那个绳结,粗糙的麻线纹路抵着掌心肌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慰藉的实感。

“它会……一直有效吗?”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足够你调整自己的状态。”李玥寰说道:“只是,你佩戴此结时,我亦能感知你之状态……这可能会有点侵犯你的隐私。”

“无妨无妨,”金吒忙道:“我行事端正,无愧于心,不怕这些。”

“多谢李姑娘。”金吒郑重地说,将绳结小心地收入怀中贴近心口的内袋。那股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属于私人领域的安宁。

李玥寰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但金吒注意到,在她离开帐篷前,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帐篷外的天空——不是看天色,是看天空“本身”,眼神深处有一种极淡的、类似于“确认”或“评估”的神色。

三天后,李玥寰寻了个空,前往距离大营最近的城镇“泾阳”。

她走进城西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一家装饰的颇为雅致,很有情调的小酒馆,李玥寰在门口驻足片刻,然后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一个样貌四十出头,风韵十足的美丽妇人正在跟酒馆的客人说着什么,言辞热情而不轻浮,亲切且恰到好处,寥寥数语引得满桌莞尔。

李玥寰择座静候,未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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