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曹寿就是那只螳螂。
这样想来,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乌屠滨和乌屠淙死后,水贼归了闲云间,而后为了稳住曹寿,闲云间随便扔了个新贼首给他,让他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这个人掌控局面,所以曹寿为了交好这个人,才想出蒸羊宴这种恶毒的法子。
同时,也是为了让他觉得自己有筹码和钦差谈判,大开城门放人进来。
所以那个鬼娃娃随手就把新贼首杀了,因为那不过是个放出去的靶子,也所以这些追兵来得这样快,这样有组织,因为或许他们早就在等着了…
等他们离开闲云间的地界。
可岑照川不是和他一起出现的吗?那明显是谈了的呀。
沈筠想到这儿,扭过头冲岑照川吼了一句:“你他娘的…没跟人家谈拢啊!”
没谈拢急着跑出来干什么啊!
找死吗?
岑照川听见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竟然在这样逃命的关头都遏制不住地笑起来。
“我当然谈拢了。”他眉目皆飞扬着,甚至很有闲心的冲沈筠反问道:“我要是没谈拢,你能出人家大门吗?”
这个问题叫沈筠的脑袋又疼起来,她实在是不愿意想了,于是张口便问了出来:“谈拢了他们还追什么啊!”
“谈拢归谈拢,杀人归杀人。”不过好在岑照川也没抻着她:“出了门再死,死因又不是他闲云间的那些神鬼手段,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啊?”
这都什么事吗!
沈筠骂了一句,觉得这逻辑实在无赖。
尤其是眼见了那位太子殿下和岑照川之间的关系,她就更不理解了,可这话她也不好说得太明,只能暗戳戳地拐了个弯问他:“那你要是死了,谈拢的事儿还能作数?”
“当然作数。”不想岑照川回答得连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他像是听出了沈筠话里的意思,很好心地解释起来:“人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是人,死了的什么都算不上,我活着他可以为了救我孤身犯险,也可以抛下国事日行千里赶来珠州,可要是死了,在他眼里就是一滩烂肉,在土里在水里在大街上,都没有分别。”
岑照川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沈筠:“仇恨,思念,都是活人的玩意儿,和死人不相干,难为自己罢了。”
沈筠有些楞,觉得他话里有话。
可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胯下骏马忽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接着前蹄一矮,沈筠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难道这群王八蛋连绊马索都准备了?
她心里正大骂着,却看见岑照川手臂猛的一震,一根长绳蜿蜒着扫向身后江生几人□□的马。
紧接着,耳边听见几声惊呼,云筑、江生、还有老船公皆和她一样被甩了出来。
岑照川这个王八蛋什么时候能学会动手之前打个招呼!
沈筠心里的骂拐了个弯,而后便看见王八蛋一掌拍在马背上,整个人跃在半空中,右腿在最边上的老船公腰间扫了一下,老船公的一张脸立刻疼得扭曲起来。
啧,这老头真惨!
沈筠暗叹道,紧接着岑照川的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她想也没想,抬腿就一脚踹在了那手臂上。
视线里,岑照川的表情顿时一僵,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然而她还没来得急细看,就嘭的一声摔在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