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再度答道:
“结案卷宗儿臣已经看过了,数桩大罪,桩桩当诛!于情于理、都该杀。”
“孙尧可是你三哥的亲舅舅啊,说起来还是皇亲国戚。夜昌星与你、与老三的私交都不错。
你半点都不替他们求情?”
景弘意味深长地说道:
“若是传出去,只怕寒了人心啊。”
“寒心,总好过国破家亡。”
景淮平静地说道:
“以前父皇总说,大乾朝乱在哪里?乱在朝臣们结党营私、只顾私利;乱在世家门阀草菅人命、迫害百姓。
国力一步步衰落,归其根本就在于此!
以前听这句话或许感触不深,但此次儿臣就任宣威道节度使才明白,世家利益牵连之深、危害之广令人触目惊心!
哪怕是宣威道如此贫瘠的地方,依旧有数不清的大小世家谋取私利,压榨百姓。官府推行的政令如果危害到他们的利益,必步步受阻!断难推行!
如此这般,民何以安?国何以康?”
景淮的嗓音越发凝重,斩钉截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治国如医疾,非刮骨不能疗毒。
想要改变往日的局面,只能严以刑法,威以皇权。既然要杀,那皇亲国戚的人头,便足以威慑天下!”
铿锵有力的嗓音回荡在大殿内,连景弘的眼皮都跟着跳了几下。
片刻之后,他直视着景淮的眼神:
“你替洛羽挡罪、丢了亲王爵位、罢黜出境、远离朝堂中枢,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与储君之位彻底无缘?
亲王是虚名,东宫太子也是虚名吗?”
景淮低下头,默然道:
“父皇,儿臣自幼体弱,储君之位从来与我无缘。”
“朕不要听这些,只想听你一句实话。”
景弘迈前一步,冷声问道:
“告诉朕,你想不想当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