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助理听后明显怔了一下,没有出声,很快,女声传来:“好的,我马上联系司机”
电话很快结束。
“你进商场等一会,你的司机马上过来”说完,柯惟转身要离开。
冰冷的手心传来一股更加凛冽的触感,柯惟太阳穴猛跳了一下,欲要甩开手,结果那道寒劲按着他的骨节,像是要将那掌心与掌背揉化在一块,一点让人挣脱的余地也没有。
原先冰凉的两双手在触碰到对方后渐渐有了温度,那点在严寒的环境下出现的热源尤为怪异,沿着臂膀血管灼烧至心脏再往脑袋上翻涌,让柯惟脑袋热乎乎的,血管膨胀。
“柯惟”
暗哑的嗓音夹带着一阵酒气。
“那棵金桂呢?”
手掌被捏的难受,柯惟蹙眉。
俩人站在一块的没什么明显身高差,但依旧是赵越辞稍微高出柯惟一点。
赵越辞眉眼低垂,蜷长的黑睫在眼窝上打下一层阴影,他目光深又暗,直直盯着眼前的人。
柯惟喉结滚动了一下,在赵越辞第二次提到金桂后,他的情绪不似爬山那回平淡无波澜,此刻多了几分怒意。
“赵总听不懂人话?”柯惟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赵越辞眸光幽深,回答:“我以为那只是气话”
柯惟烦郁的扯了一下右手,依旧甩不掉。
“我从不说气话,赵总或许知道”柯惟只是平静开口。
是,他确实知道。
柯惟理智谦卑,从不会意气用事,也从不说被情绪冲昏头脑后刻意伤人的话,这点赵越辞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当他说出以后要与妻子走进婚姻殿堂时,赵越辞表面冷静,其实内心早已快疯魔,他恨不得将他的嘴捂上,让他无法再出口伤人。
柯惟说过去的人和事于他而言都不重要,而这些话落在赵越辞耳朵里,他不可能做到水平如镜,但他只能将这些话归类为怨怒后的急话,虽然这与过去的柯惟相悖。
但十年之久,人都会变,正如柯惟所说,他不是个圣人,所以在面对曾经在感情上给他造成伤害的人时,他又怎么可能会保持百分百的理智。
气话这种东西与生俱来,柯惟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会避免掉?
“为什么会枯死?”赵越辞喉咙发紧,问。
柯惟冷眼回答:“幼苗都是脆弱的,忘记浇水后根部就枯萎了,然后就被我扔了”
那棵树苗是他们二人亲自挑选出来的,树上系着专属于他们俩人的红布条,如果树枯萎了,那红布条上的一切就跟着不存在了。
“把手放开”柯惟又挣脱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抓着自己手心的那只手掌颤动了一下,那种是心跟着一起冰凉的前兆。
柯惟黑瞳动了一下,视线落在赵越辞空洞的眼神上,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但很快,他移开视线,从短暂的迷离中找回理性。
那棵树有那么重要吗?
应该也算重要,至少在十年前,那棵树的的确确是他们那段感情的象征。
但若放到现在,那不过是一个如尘埃般的插曲,不足挂齿。
他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么执着于问出这个问题,但这些既然已经属于过去,追想太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柯惟又用力甩了一下手,这次,赵越辞自己松开了。
余温褪去,寒冷再次覆盖上来。
柯惟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