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绝无此事!”
那茜夫人尖叫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眼里瞬间失了光彩。
四周无人敢去扶她,也无人敢发声。
王帐里的气氛降至冰点,在一片死寂中,草原王缓缓开口道:“带褚熊族长进来。”
门口的侍卫立刻领命,不一会儿,头发花白的褚熊族长双手戴着镣铐,被两名侍卫推了进来。
那茜夫人瘫倒在地上,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尖叫着爬过去扯着褚熊族长的裤脚:“叔叔,您这是在做什么啊叔叔?”
“查干怎么会做那种事?!”
褚熊族长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重重地跪倒在地,朝草原王行礼道:“罪人褚连赫前来向大王请罪。”
草原王头也不抬,眼神落在自己精致的衣摆上:“你何罪之有啊?”
褚熊族长的额头上瞬间冒出几滴冷汗,咬牙道:“罪人身为褚熊族长,并未发觉部分族人包藏祸心,勾结反叛者意图加害王储,实在是罪该万死!”
“加害王储。”草原王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眼睛看向帐外:“叫王女和老六过来。”
侍卫又去传话,不一会儿,神情憔悴的桑兰和坐在轮椅上的查干就进了王帐。
“我就这么个成年儿子,竟然被你褚熊部伤成这样!”草原王指着查干,对褚熊族长厉呵道:“褚连赫,他还是你的外孙,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查干现在是何种模样!”
褚熊族长被骂得连退数步,抬起苍老的眼睛看向查干,他的瞳孔瞬间紧缩,嘴边花白的胡须剧烈地颤抖起来。
查干了无生气地坐在轮椅上,右边手臂处的衣袖空空荡荡,柔软的布料堆积在轮椅里,鼓起一个颇为可笑的弧度,左腿处的裤脚也是空的,他坐在轮椅上,就像一个被人玩坏了就丢弃的破布娃娃。
桑兰站在查干身后,帮他推着轮椅,见褚熊族长如此神情,抬眼瞥了他一眼。
褚熊族长瞬间老实下来,低垂着头不说话了。
桑兰将查干推到众人面前,随后走到一旁朝草原王跪下行礼,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父王。”
“你说,怎么回事!”草原王伸手一指,指向桑兰,声音冷硬:“好端端的,叛军怎么会在王庭附近出现?又怎么会接连伤人?”
“桑兰,你怎么管的大营?”
桑兰的额头随着最后一声怒呵紧紧地贴在地毯上,躯干弯成一个生硬的弧度,众人只能看到她紧绷的肩背。
“父王,我也不知。”
桑兰每说一句话,草原王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我和临安回府之后,我忘记告知临安自己需巡视兵营,谁知临安对我依恋至极,竟然以为我又回了青稞宴,便带人去找我,谁知在从青稞宴回王庭的路上,遭到了叛军的伏击,正巧六哥途经此地,但叛军人数众多,六哥一行人不敌叛军,等我接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临安已经重伤濒死,要不是我身上带着护心丸,就救不下临安了。”
说到这里,桑兰抬起头,眼里一片泪光莹莹,语气哽咽道:“我虽然与临安成婚不久,但是我们俩已经认定彼此,他要是有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幸好六哥在一旁救了他一命,但是六哥自己也身负重伤,而那些叛军也逃得无影无踪,我为了救人,便没有再亲自追击。”
“宋临安如今伤势如何?”草原王脸色黑如炭灰:“已经过去一日有余,你还没能查出是谁指使的叛军么?”
桑兰又将头低了下去,闭上嘴不说话了。
褚熊族长脸色忐忑地看了她一眼,也默默地垂头,只听上方的草原王抓起手边的茶碗狠狠地砸向地面:“王女失职,王庭大营就暂时别管了,好好在家陪你那夫君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