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退无可退（第3页）

答案不言而喻。

顾梦川不再看她，仿佛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

她抬手，轻轻一挥。

周围的枪口抬得更高，瞄准更加精确。

付原和沈一然被逼到了山坳的边缘。

身后，是生满灌木和岩石的海崖，下方几十米处，传来海浪猛烈拍打礁石的轰鸣。

退无可退。

付原的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

她看着步步紧逼的包围圈，又看了看身后令人眩晕的悬崖高度，一个荒诞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她扭头，对身边紧抿着唇沈一然小声说，语气甚至带着点不合时宜的调侃：

“喂，沈一然，你看过……电视剧吗？”

沈一然正全神戒备着前方的危险，闻言一愣，银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困惑和莫名其妙：

“……什么？”

付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飘向悬崖下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吐槽：

“就……那种电视剧里，主角被逼到悬崖边，走投无路的时候，往往都会选择跳下去，而且按套路，跳下去的基本都死不了，不是挂在树上，就是掉进水里，或者被什么世外高人救了……”

她越说越觉得这场景既视感太强，但真轮到自个儿头上，看着那黑乎乎的崖底，腿肚子还是有点转筋：

“当然……套路归套路，这真跳下去……我觉得我们还是得慎重考虑一下下……唔！”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手腕一紧！

是沈一然。

沈一然根本没理会她那些关于电视剧的胡言乱语，也没有丝毫“慎重考虑”的打算。

在顾梦川的手下即将完成最后合围，枪口锁定她们的瞬间，沈一然用尽最后力气，攥紧付原的手腕，然后……

毫不犹豫地，拉着她，向后纵身一跃！

“喂！我还没准备好啊啊啊啊！！！”

付原的惊呼瞬间被淹没在海浪中。

失重的感觉猛然袭来，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

付原只来得及死死抱住怀里的阿炭，另一只手被沈一然紧紧抓着，两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朝着漆黑的海面急速坠落。

急速下坠的眩晕和恐惧中，付原最后瞥见的，是崖顶上顾梦川骤然收缩的瞳孔。

她下意识向前踏出半步，脸上掠过的，是极其复杂难辨的神情。

然后，是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刺骨的海水，将付原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