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彻底清醒,手忙脚乱地将被子拽高到下巴,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而凶狠,像只被入侵了领地的猫:“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沈初尧闻言,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嗤笑道:“问题在于我一早被冻醒,连一寸被子都没捞到。”
他目光最终锁定了她的眼睛,语气陡然压迫,“我倒想问问你,舒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我床上的?”
舒也把被子裹得更紧,脑子飞快转着想找借口。说走错门?他肯定不会信。说梦游?更离谱。
见她眼神游移,抿唇不语,沈初尧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意思,“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舒也把被子又拽高几分,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闪烁却故意恶狠狠的:“我说了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这儿,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特殊癖好?
沈初尧几乎要气笑。他向前迈了一步,逼近床边,“舒小姐,看清楚了,这是我的卧室,我的床。现在的情况是,我的狮子猫不见了,而我的床上,多了一个你。”
他的视线扫过她紧裹的被子,意有所指地补充:“并且,你看起来并没受到任何强迫。”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温热的呼吸几乎交织。舒也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着一丝睡后的慵懒,让她头皮发麻。
她猛地往后缩,却差点从床沿栽下去。
“。。。。。。碰瓷?”沈初尧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回带了一把。
舒也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拍开他的手,脸颊彻底红透:“别动手动脚!”
沈初从善如流地收回手,后退几步,重新拉回安全距离,恢复惯常的冷峻姿态:“第二个问题。我的狮子猫,到底在哪,为什么不见了?”
舒也的心脏砰砰狂跳,大脑飞速运转。
承认猫就是她自己?绝对不行!
情急之下,她干脆把心一横,仰起脸瞪着他,破罐子破摔地喊道:“跑了!我半夜把它放生了!怎么样吧!”
这话荒谬得让沈初尧一时失语。
他看着她那副理直气壮,几乎要跳起来咬人的模样,某种熟悉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这虚张声势、犯浑耍赖的神态,和那只胆大包天、曾用爪子钩坏他衬衫袖口的猫,简直像得离谱。
沈初尧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半晌,他忽然极轻地笑了,带着一种捉摸不透的玩味。
“放生了?”他一字一句地重复,语调平缓,“它昨天粘我粘到寸步不离,甚至不惜用爪子钩住我。你现在告诉我,它自己跑了?”
他不再纠缠,转身径直走向门口。“给你十分钟,穿好衣服下楼。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他需要立刻去核查监控。
听到男人下楼的声音,舒也松了口气,立刻跳下床。
她毫不客气地闯进沈初尧宽敞的衣帽间,手指掠过一排价格不菲的衬衫,最终挑了件最舒适的深灰色丝质衬衫套在身上。
宽大的下摆刚好遮到大腿根部,她蹙了蹙眉,又拿了件同色系衬衫在腰间巧妙系紧,造出一条临时短裙,这下看起来得体了很多。
她深吸一口气,走下楼梯。
沈初尧正坐在书房电脑前,疑窦丛生。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昨晚只有狮子猫自己溜达着上了楼,悄无声息地钻进主卧,之后就再没出来过。
也根本没有拍到任何女人进入的画面。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舒也穿着他的衬衫走来,眸光微动,但立刻恢复了冷静。
“监控显示,只有我的猫进了房间。”他将屏幕转向她,“而你,舒小姐,并未被任何摄像头捕捉到进入的痕迹。你怎么解释?”
舒也心里一紧,知道彻底躲不过了。她干脆将计就计,抱起手臂,脸上摆出几分高深莫测的神情。
“凡人,你可知同契既成,百步为界。越界者,灵形俱困,寿数暗损?”她微扬起下颌,眸中流转着一抹如穿越百古的悲悯。
见沈初尧因这突兀言论而明显怔住,她心中暗喜,面上却愈发端肃庄重,声线沉缓,如吟如诵:“此乃天道之衡。于我,是灵魄受缚,离你百步则神昏形寐,如坠永夜。”
她话音稍顿,目光变得沉重,直直看向他,“于你,却是生机悄然流逝,元阳日损,永失安眠,终至衰竭。”
“简单说,我们之间因意外结成了一种古老的共生契约。你不能离我超过一百步,否则——”
舒也翘起唇角,将最后几个字轻轻送进他耳中,“你就会比旁人死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