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哥俩有什么好吃的可是都会带上你的,你倒好,有什么好吃的全都遮遮掩掩。”
“什么遮遮掩掩。”沈鹤年怒目而视:“我就得了三壶烧刀子,你们少喝一口了?”
“哎呀,我们老沈大方的很,怎么会有好东西不跟我们分享呢。”老陈在一旁打圆场,转头对下人道:“来,把这个给你们少爷送去,另一个留在这里,你们老爷就在这里享用就行。”
下人也是有眼色的,看着自家的老爷没有出声阻拦,于是就从善如流的退了下去。
“记得把你们老爷的那壶酒送上来啊。”临了老陈还嘱咐了一句,然后回头看着孤零零坐那里气的不行的沈鹤年。
“行了,别那么小气。”老陈见自己的老伙计气的不行,怕把人气出好歹来,连忙安抚:“昨儿个我得壶好酒,等把你这烧刀子喝完,咱们哥三就去品品我那壶酒。”
沈鹤年不懈:“你能有什么好酒?”
“露酒,泡的当归,怎么样,不比你那壶烧刀子差吧。”
药酒啊,沈鹤年抽痛的心这才没那么痛。
“行了行了,别炫耀了。”老黄见他们说妥后就把手里的叫花鸡放到桌子上:“这什么好东西啊,让你这么藏。”
有了老陈许诺的药酒吊着,沈鹤年也不恼了,笑呵呵的走过去,招呼两人坐下:“鸡,叫花鸡。”
“叫花鸡?”
“对,用窑烧的,特别好吃。”沈鹤年给出了自己的评价:“有这鸡吃,就算当叫花也愿意。”
“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刚好拿来配酒,你们尝尝就知道了。”沈鹤年也有点迫不及待了,于是让人去催促一下,怎么酒还没送上来。
等到那最后一壶烧刀子上来后,沈鹤年这才拿出小木槌将叫花鸡破开。
被土窑窑烤过后的泥壳烤得发脆,沈鹤年拿起小木槌抬手便朝顶端敲去。
“哗啦”一声,烤的焦黑的泥块便簌簌剥落,裹在里层的荷叶瞬间展开,露出金黄油亮的鸡身来,外面的鸡皮泛着诱人的金黄,油珠顺着鸡身往下滚,滴在青石灶台上,溅起细小的油星。
“这颜色正!”
沈鹤年没管他们,先下手撕下一根鸡腿,窑烤后的鸡腿一扯就脱骨,带连带着扯下了不少的鸡肉。
沈鹤年迫不及待的塞进嘴巴,入口先是荷叶的清香,接着是鸡肉的嫩香,油脂在舌尖化开,竟没半分腻味。
老黄下手也快,抢在老陈之前扯下另一只鸡腿,慢了一步的老陈颇为懊恼,于是只能转向其它地方。
好吃!
这鸡被窑烤的软烂,外面的泥巴紧紧锁着了鸡肉的鲜美,荷叶的清香在烘烤下渗透进了鸡身,老黄吃的停不下来,连骨头缝里的肉都唆得干净。
最后才含糊道:“这比那什么烧鸡可要鲜美的多,快,把那坛烧刀子温上!”
“对对对,这叫花鸡配酒,再美不过。”
下人早就将酒温好了,闻言立马拿起酒壶往三人的酒杯里倒,酒液撞着坛壁发出轻响。
倒在白瓷小盏里更显清亮,凑近一闻,便有股烈香冲鼻,老陈尤为好酒,闻着这酒香不由感叹:“好酒!”
他先抿一口,烧刀子入喉像道暖火,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瞬间熨得浑身发暖,随即笑道:“这酒够劲!配着这鸡正好解腻。”
沈鹤年啃完鸡腿后夹起一块带皮的鸡肉,再就一口烧刀子。鸡肉的鲜混着烈酒的烈,在嘴里翻涌开来,他眯起眼叹道:“这用泥裹着,用火烤逼出来的肉香,再用烧刀子压一压,这滋味,美啊!”
老陈已经连喝两杯酒了,他没有抢到鸡腿,吃了鸡胸肉后又去扯鸡翅,含糊道:“要我说,唯有这般吃法,才不辜负这鸡、这酒!”
三人围着这只叫花鸡,你一口我一口,不多时便将这整只鸡吃得精光。
酒足饭饱后两人告辞,沈鹤年将两人送出门。
沈鹤年带着醉意道:“下次再买几只叫花鸡去老陈家喝酒啊。”
被点名的老陈一点也不心疼自己被别人觊觎的酒,挥了挥手表示没有问题,然后和老黄坐上自家的马车离去了。
看着两人的马车远去,沈鹤年原本因为醉意而有些佝偻的身子慢慢站直,迷蒙的眼神逐渐清明。
“快快快,关门!”
沈鹤年连忙让自家小厮关门,然后健步如飞的朝孙子的院子里跑去。
照他孙子勤奋用功的模样,应该还没有看到自己送过去的叫花鸡,他现在过去刚好可以跟孙子一起吃。
一边走一边还让管事去把他偷偷藏起来的小半壶烧刀子拿出来,心里暗叹,就知道那两个不会轻易罢休,还好他聪明,提前倒了小半壶出来藏着,现在用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