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意先窜上舌尖,紧接着卤香的醇厚感翻涌上来,蒜香又巧妙地解了腻,带着一股霸道的冲味,连带着筋肉的弹劲都多了几分层次。
好吃!
老黄眼睛一亮,手上哦筷子快速的朝着其它几个卤味下手。
都是相处多年的老友,见老黄这般就知道这道卤味拼盘的美味了,两人朝着桌上的其他几个宾客笑了笑,然后筷子就快速朝着卤味拼盘夹去。
老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毛肚,一指宽的毛肚上挂着透亮的卤汁,送进嘴里一嚼,“咯吱咯吱”的脆响特别分明。
卤香裹着毛肚的韧劲在齿间散开,嚼到边角带点油脂的地方,又多了份绵润的咸香,咽下去后,连呼吸都带着卤料的鲜。
这边的沈鹤年则相反,他不屑的看着两个老友,作为老吃家肯定能知道有时候配菜反而更加出彩。
他夹起一片藕,凑近一看,还能在断面上看到细密的小孔里吸满了卤汁。
咬下去,先是脆爽的口感,紧接着卤汁的咸鲜就在嘴里爆开,然后独属于藕片的清甜便慢慢渗了出来,中和了卤味的厚重,让人吃完一片还想再吃一片,根本停不下来!
还不等三人彼此交换意见呢,下一道菜就上场了。
“牛乳蒸羊羔!”
白瓷盅被侍女掀开,刚掀开盖,奶白色的蒸汽就裹着奶香与羊肉的鲜气涌了出来。
沈鹤年迫不及时就拿起小勺舀起一块羊羔肉,羊肉粉红,肉质嫩得几乎要在勺里化开。
沾着的牛乳芡汁泛着微光,送进嘴里轻轻一抿,羊肉的鲜完全没有膻气,反而和牛乳的醇厚融在了一起,软嫩得不用嚼,只余满口温润的香气,连勺子上沾着的汁都要舔干净。
大家还沉浸在牛乳羊肉羔的鲜美中,下一道菜就出现了。
“银丝蒸鲜鲈。”
白瓷盘刚落桌,清蒸鲈鱼的鲜气就裹着热气飘散开来,雪白鱼肉上卧着的葱丝还泛着油光。
沈鹤年最先动筷,瞄准着鱼腹最嫩的那块夹去,筷子尖一挑送进嘴里,嚼了两下,便眯眼感叹:“这鱼肉嫩得能掐出水,鲜!”
老黄没理他,但是手上的筷子却绕开鱼腹,精准挑走鱼头下的月牙肉,他觉得这才是懂行人才会知道的鱼肉的精华部位。
他沾了点盘底的清亮汤汁,慢悠悠品着:“要说鲜,还得是这口,带着点胶质才够味,你就不懂了吧。”
沈鹤年不服,就着鱼腹和鱼头下的月牙肉哪个更鲜美和老黄争论了起来。
趁两人说话的空当,老陈直接用筷子夹走了另一侧鱼腹肉,和桌子上的其他宾客一起将鱼肉分食殆尽。
等沈鹤年两人反应过来后,鱼肉已经一点也不剩了,留给他们两个的只有盘边的汤汁。
面对两个老友的怒目,老陈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哎呀,也不知道王家这请的是哪家的大厨,手艺这么好。”
桌上的其他几个宾客也接过话开始附和:“是啊,是啊。”
沈鹤年还想说什么,一道菜又开始上桌,几人全都停下了聊天的兴致,拿起筷子,奔赴食场!
被大家讨论的厨师——李婉清,此时正忙的脚不沾地,手上拿着筷子将盆里裹着淀粉的肉下到油锅里。
“李娘子,时间到了。”
说话的是看着碳炉的帮工,刚刚李婉清让他盯着炉子上的火,现在时间差不多到了,就跑来叫李婉清。
十几个碳炉在外面一排摆开,里面传来的“咕噜”声连着接连不断冒出来的水汽,像开了一场交响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