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像手术刀般精准切入。
苏洛眼眶猛地红了。
她想反驳,想笑着说“你想太多了”,可喉咙像是被铁丝缠住,疼得发不出声。
眼泪无声滑落。
滴在掌心,滚烫。
“对……我就是在逃避。”苏洛抬手擦去眼泪,“我很懦弱,很可笑,很不理智,对吗……”
莫疏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苏洛身上。
那个总是穿着白大褂、走路带风、被病人称作“定海神针”的女人,此刻蜷坐在沙发上,像一只淋湿后勉强撑起翅膀的鸟。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她终于听到了那个一直被完美伪装、被高强度工作层层包裹的声音:
原来她也会怕,也会疼,也会崩溃。
“不。”
莫疏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几乎不像她自己,“你不是懦弱。”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如月光穿透云层,落在苏洛身上。
“你是太强了。”
“强到所有人都忘了你也是人。”
“强到你自己也忘了——你可以软弱一次,可以求助一次,可以……倒下来一次。”
苏洛怔住。
她想笑,可嘴角刚扬起就塌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哽咽。
“可是……如果我不做,谁来做?”她喃喃,“骨干医生青黄不接,病人一个接一个进来……我只要一停下,就会有人等不到手术……就会有人因为我的停下损失光明……”
“我能怎么办……”
“那你呢?”莫疏一步步走近,声音越来越沉,“苏洛,你的光明就不算光明吗?”
“还是,你的命不是命?”
她停在苏洛面前,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
“你说你在‘必须’。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非你不可的事?
苏洛的眼泪再次涌出,像是决堤的河。
她想说话,却被莫疏轻轻抱住。
那一瞬间,所有的防备、所有的逞强、所有咬牙撑过的夜晚,都化作一声压抑已久的呜咽,埋进对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