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羽连忙喊了一个丫鬟带舒挽前去客房休息。
舒挽回到房中后让下人备好热水后便让人在外候着。
她褪下湿透的里衫,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手臂。
周围的肌肤因为湖水的浸泡,泛着惨白的颜色。
舒挽咬住下唇,忍着疼痛为自己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这一夜,张太医来过,看过沈知洲的伤口后,捋着胡须连连称奇,道是处理得当,毒血去除了十之八九,已无性命之忧,只需好生将养便可。
泽羽听后,心中那块大石才算真正落下。
而舒挽给自己包扎完后又赶了过来,寸步不离地守在沈知洲床边,为他擦拭身体,更换额上的湿帕,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才趴在床沿,浅浅地合了会儿眼。
翌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沈知洲苍白的脸上。
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公子,您醒了!”
守在一旁的泽羽惊喜地叫出声。
沈知洲动了动,只觉得肩胛骨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漆黑的密道,漫天的箭雨,还有那惊天动地的爆炸……以及,最后将他护在怀中的那道纤弱身影。
“她……”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泽羽立刻明白他问的是谁,连忙回道:“表小姐没事,只是手臂也中了一箭,昨夜已经包扎过了。”
他顿了顿,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将昨夜舒挽如何为他吸毒疗伤,又如何不眠不休照顾他一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沈知洲静静地听着,垂下墨色的眼眸里,情绪翻涌。
他侧过头,看着床沿边那只空了的药碗,和叠得整整齐齐的纱布,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这个谜一样的女子,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他的认知。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舒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浅碧色衣裙,长发松松地挽起,许是没休息好,眼下带着一圈淡淡的青影,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公子,你醒了?”
她看到沈知洲睁着眼,脚步一顿,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我熬了些米粥,你刚醒,吃些清淡的暖暖胃。”
她将粥碗递给泽羽,示意泽羽给他喂粥。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瓷碗与汤匙偶尔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沈公子,”舒挽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这次……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