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仪月仅仅只是在这住了一个星期,在楼下公园散步时,就从邻居口中得知到了不下三起当街抢劫案,以及两起入室盗窃案。
以至于陈仪月每每回家睡觉前,都要仔仔细细检查一遍门窗,并在睡前拉上窗帘。
她身上除了三百……不,现在是二百八十欧外加六个钢镚可惦记,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倒是纪优,客厅角落的三角书架上堆积着满满一个角落的草纸和书页,风吹过时掀起一两页,如果不仔细看,陈仪月几乎就要认为那是一本上世纪的英语小说。
担心其中有什么重要的研究成果,陈仪月还专门找了一块布来以作遮挡。
但终究不免惊叹,尤其是得知对方甚至只有二十岁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果然是人外有人啊。
次日,陈仪月起了个大早,准备出门晨跑。
自打上次被容珩一只手锁住两条手臂无法动弹后,倒也不是上次,以前在床上的时候,两人的体力差距也可见一斑,容珩也曾说过要带她好好锻炼,只不过那时候她懒,容珩又对她的撒娇毫无办法。
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推来推去也就不了了之了。
事教人一次就会,她如今算是彻底意识到拥有一副好身板的重要性。
原因不止这一个,陈仪月想,异国他乡,一个女孩子总要自己有点防身的本领。
不然再遇到容珩这种大变态怎么办?
又想到这个人……陈仪月叹气不是不叹气也不是。
他来找她她头大,他不来找她她反倒更头大。
以这人的性格和处事风格,陈仪月总觉得不来找她可能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说不定他就是想温水煮青蛙把她耗死呢?
额额额啊啊啊……真是在眼前不消停不在眼前也闹挺。
陈仪月在心底给容珩的同类项们默默打了负分,什么温柔稳重年上男,阴起你的时候都不带响的……还不如二十出头的男大学生呢,至少人家阳光开朗心地纯善呀。
陈仪月决计将这个讨人厌的大坏蛋赶出大脑,沉浸式体验汗水带给她的成就感。
这块住的多有看上去年轻的像学生的青年人,公寓出门往前走一百米的样子,有个湖心公园,有一圈约莫四百多米的环湖跑道。
那里就是陈仪月最近的主战场了。
她今天在家里磨蹭了会儿,来的时候看见座椅后边的草地上稀疏的铺着几张颜色各异的条纹格子野餐布,金头发的小女孩玩泡泡机时露出没长齐的虎牙。
运动鞋踩上绿油油草地的瞬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阳光被大树枝叶切割成大小不同的碎金,轻柔地拂过她矫健的身躯。
等她跑完一圈回到原点,呼吸已经有些沉重,但她自知不能停下,以她这小半年被容珩骄纵着就差养瘫了的身体,一停下恐怕就永远跑步起来了。
“Nosein,mouthout!”
身边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棕发青年,倒着身体跑到了她身前,嘴里喊着“节奏”,应该是在提醒她。
颇有律动感的歌声随即传入她的耳中,陈仪月累的半死不活,可青年却大气都没喘一下,甚至于歌声平稳到她几乎找不到换气口。
他特地将重音留出间隔,慢慢的,陈仪月踩上了他的节奏。
“Perfect!”
两公里结束,陈仪月倚靠在石栏上,即使已经坚持了整整四天,可她依旧气喘吁吁,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接过青年递来的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halo,Ariel。”
“Evelyn。”陈仪月朝他笑笑。
Ariel额头上的汗水沿着挺拔的鼻梁顺流而下,隐入隐隐可见轮廓的纯黑色运动服领口中,浅蓝色的眼睛在同身后的阳光相得益彰。
Ariel耳尖染上一丝薄红,小幅度的拽了拽领口,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小半瓶水。
他挠了挠头,微曲的卷发在空中晃了几下,大方开口夸赞她,说她是他见过最美丽的亚洲小姐。
陈仪月缓过气来,被直白的夸赞弄的腼腆的低下了脑袋。
很快,她摸摸鼻尖抬起头,看见Ariel一动不动盯着她的那双大眼睛,棕色卷发在空中飘扬。
扬起的两簇,像小狗高兴时飞起来的耳朵。
……
陈仪月和Ariel交换了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