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谕示裁定枢机的下方,“这个机器不错,它对情绪的收集能力能帮上不少忙,我将会把阵法的核心画在这里,等梅因库恩的断肢用完了后,就放在上面…”
“断、断肢?”
“对,一个媒介,一个锚点,一个引子,或者直接点,一块能实现愿望的骨肉,梅因库恩现在太虚弱了,最好不要用海量的心愿直接冲刷他的本体,设个中转站有利无害。”
那维莱特已经有点糊涂了,他看着阿贝多用银白的树枝画下一条条晦涩难懂的符文,“那我该做什么呢,我不太懂炼金术,似乎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能这么说呢?那维莱特先生,没有你的存在这计划根本无法实施呀。”
納西妲接过话,她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任何一丝偏袒或虚伪,都会玷污这份集体心愿的纯度,唯有在你所代表的、铁一般的公正,才能激发民众内心最纯粹、最不加掩饰的怜爱与祈愿。”
“是这样吗?抱歉,但我现在只感觉忧愁。”
得了夸奖,那维莱特却高兴不起来。
“细节的缺失,混沌的过去,一些必要的条件被隐瞒,再这样下去,梅因库恩的审判很难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公正。”
他还在思考芙宁娜的异样。
“审判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虽然結果可能会有些瑕疵,但并不能影响计划的成功实现。”
阿贝多不太在意。
“等审判结束后,你再和芙宁娜女士慢慢谈吧,现在还是梅因库恩的身体要紧,我希望能快些审判,在他清醒之前结束呢。”
纳西妲也劝。
“……确实,他若是在审判中途醒来,恐怕会嚇得不輕。”
难道,真的就不追究了?
那维莱特十分挣扎。
芙宁娜所遮掩的过去,一定涉及到许多问题的答案。
如果能证实預言的真实性,梅因库恩的量刑肯定会輕很多。
不过不管是在梅洛彼得堡待几十年还是十几年,有莱欧斯利在,梅因库恩应该都不会在意才对。
纳西妲他们也不在意,也许计划已经夺去了他们全部的关注。
……
但是我好在意啊,芙宁娜。
我可以信任你吗?
芙宁娜避过头去,不看水龙王忧郁的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那维莱特,宣布开庭啊!”
又是一日晴朗的早晨,又是座无虚席的歌剧院。
这四百年未变的日子,那维莱特竟头一次感到不适。
“请继续为我们播放世界的记忆,纳西妲女士。”
被告梅因库恩就在他的左邊,他看着少年人将浅绿色的药剂扎入自己的皮肤。
“这玩意不能对身体有害吧?精神药物什么的都得管控啊…”
“佩佩,克雷薇。”
但那舌头被恐惧封锁的少年,竟第一次自如地看向自己的姐妹。
“真奇怪,世界好像变成了新的一样。”
……
“少量注射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他们的观念转变的很快。
甚至还能轻笑着看他貓行貓为,将佩佩的椅子挠碎一地,与街边的野猫对着哈气。
“真可爱,怎么都比哭着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