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握住他的手,认真地回道。
“你无依无靠无亲无故,在这宗门里,自然需要一些手段傍身,那些天材地宝是他们自愿送来的。”
“殷月澜,你把自己养得很好,这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善良的前提,是自保,先考虑自己,再做个善良的人吧。
殷月澜怔怔地看着江无,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可最后却都变成了呜咽的泣音。
为什么江无要这么包容他。
他明明做的全是错的,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温柔?
眼泪仿佛止不住的落珠,不断往下坠。
他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殷月澜试图用手捂住脸,眼泪却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涌流。
明明在被追杀的时候,在独自舔舐伤口和被夺舍时,他都没落下一滴泪。
为什么现在却怎么也无法止住眼泪。
那些受过的委屈,仿佛开闸的洪水,伴随着眼泪流出,这一刻他终于放声大哭。
“江、江无……呜…对不起呜……”
“我好害怕……我好疼呜呜…真的好疼……”
“你不…知道……他们全都唔…呜呜……疼……都在觊觎呜……”
殷月澜甚至都分辨不了自己在说些什么,哭得停不下来。
江无抱着他,辨别着他话里的内容,一句一应声。
他对殷月澜似乎耐心到了极点,前衫被打湿了一片,也全然不在乎。
“我…我好…唔没用……呜呜……给你带……”
殷月澜攥着江无的衣袖。
他明明答应了要给江无带天材地宝回来,却弄得满身狼狈,什么也没成。
江无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你不是已经给我带回来了吗?”
“……我没。”
江无从殷月澜的怀里,拿出了那盏灵器。
大抵是受了灵器的滋润,里面的花朵开得更盛了些。
“可这个……”殷月澜红着的眼睛像是兔子,难过地看着他。
这株灵花根本比不上祝罗恒给江无的。
他只想给江无带更好的,带最好的。
“这就是最好的,我很喜欢。”
棺材认真地看着灵器里的花,他会找姐姐借点土,把花种进来的。
意识到江无真的喜欢,殷月澜似乎呆了呆,眼泪终于不再往下掉了。
“真的?”
江无伸手抹去殷月澜眼尾残留的泪珠,用额头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当然,你想要些奖励吗?”
殷月澜哭得发晕的意识似乎又呆了一瞬,回过神才手忙脚乱地把江无的衣裳拉回去。
“不,不行……我们还没成亲。”
殷月澜说罢,又低下了脑袋,哑着嗓子,小声道。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我除了纯阴之体,什么都没有,现在双修的话,效果也不会最好。”
他依旧下意识把自己当作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始终无法摆脱这个念头。
这并不能怪他,周围的人都在不断向他灌输,他获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特殊的体质,所有人对他的特殊关照都是为了这个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