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的五官,在氤氲的热气中变得柔软又模糊。
声音隔着雾气,像是美好的梦境一般。
时眠看了会儿,满足地笑弯了眼。
陆灼认真道:“但是答应我。”
时眠的眼里,专注得只有一个倒影:“嗯。”
陆灼:“下次不要搞创意,往里面倒酸奶了好吗?”
时眠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你后面还有单独的行程吗?”
那语气听起来,如果他回答“有”,他都要怀疑时眠下次就要在泡面里下毒。
陆灼:“没有了。下次可以不放了吗?”
时眠:“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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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周末,时眠再次治疗的时间。
虽然大哥一定要坚持来陪同,但时眠也终于遵守了自己的约定,把陆灼也一起叫了过来。
时眠不放心地叮嘱道:“我现在进去,你俩在外面好好的,不要吵架。”
陆灼嘴角微抽:“我成年了。”
又不是小孩子。
要和人在医院里吵架。
时臣则上前一步,揉了揉时眠的碎发,道:“少管闲事。”
时眠哼唧了一声,不太爽地揉着自己的脑袋进去了。
两个身高马大的男人等在治疗室外,气氛莫名带上了一丝紧绷。僵持了片刻后,最先打破的居然是时臣。
陆灼本以为,时臣无论如何,对自己总归是恶感居多。
然而,时臣开口时,却带着点轻微的友好:“很辛苦吧?”
陆灼:?
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但是,他吃完时眠的泡面,回家拉了两天肚子。
所以估计是挺辛苦的。
他的沉默,是一种默认。
时臣走上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惆怅道:“辛苦了。”
陆灼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喊人:“客气了,哥。”
时臣:……
陆灼:……
时臣看他的眼神,好像开始变得不友善了。
陆灼有口难言,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默然闭嘴,还转移开了视线。
看起来就像是心虚了。
里面治疗的声音传不出来,陆灼低垂着眼,慢慢地走神。他和时臣这样并排等候在这里,彼此间尴尬中又带点和平共处,这场景莫名有点眼熟。
陆灼油然生出一种“他和的家属陪着一起来产检”的迷惑感。
他大概是疯了。
“家属麻烦过来一下。”
治疗的中途,医生抽空出来找人。
听到“家属”二字,陆灼下意识地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