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苍陵山,百年前,连峥这是要和他翻旧账呢。
林暄雾咬牙,一声“师弟”脱口而出。
步步紧逼的妖皇陛下浑身僵硬,在林暄雾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红了眼。
他缓缓将头埋在林暄雾肩窝,细细嗅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气味,哑声道;“……阿峥。”
“叫我阿峥。”
林暄雾握着剑柄的手一抖,将剑随手扔到床上,支撑起连峥高大的身躯。
他试探着将手放在连峥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阿峥。”
“师兄,我疼……”
连峥用一种很诡异的姿势依偎在林暄雾怀中,他感到有些怪异,却也硬着头皮道:“哪里疼?”
连峥却沉默不语。
殿内落针可闻,良久,他答:“师兄,百年前你被裴长荫困入死阵,灵台尽碎,拔剑自刎的时候,疼吗?”
林暄雾顿了顿,声音里没有情绪。
他说:“怎么会不疼呢?”
其实林暄雾不是一个喜怒哀乐浮于表面的性子,只是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总是觉得,他在连峥的面前,一切情绪总是无所遁形。
索性也敞开心扉,不再掩饰。
连峥的眼泪浸透了林暄雾肩膀处的外衫,他声音里带着哽咽,慌忙道:“那我不疼了。”
林暄雾由着他抱了好一会,又问了一遍:“哪里疼?”
连峥不说话,他轻轻“啧”一声,嗔道:“你哑巴了?”
连峥松开他,低声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会高兴么?”
林暄雾奇怪道:“我没有不高兴。”
连峥拉着他的手,向上摊开,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巧沉重的金匣,放在他手上。
林暄雾问他:“这是什么?”
连峥没说话,用眼神示意他打开看看。
林暄雾掀开盒盖,映入眼帘的便是躺在匣中的一片龙鳞,玄色龙鳞犹如墨玉,被打磨掉所有棱角,完完整整交到了他手上。
龙鳞上下两端被各穿了两个孔,一个用来穿穗,另一个则起到挂坠的作用。
“你的鳞片?”林暄雾把东西拿出来,放在手上细细赏玩,只觉得和惊春倒是挺配。
连峥点头。
林暄雾狐疑地看向他:“你不会是因为剥鳞痛吧?你变成龙,我看看伤哪儿了。”
连峥用哀求的眼神看向林暄雾,言语间带着偏执:“师兄……毓翎,你把他挂在惊春上,好么?”
他不这样说,林暄雾也正有此意,他召来惊春,抬手将剑穗挂在了剑柄上。
惊春刚好缺一条剑穗,林暄雾满意地看了一会,想起来,连峥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是用什么续的惊春?”
到底是什么奇珍,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
连峥垂下头,见到林暄雾满意的样子,心下满足,他低声自语;“你看了会心疼我吗?会吧。”
没等林暄雾说话,他低低笑道:“你心疼我就好。”
于是他后退两步,当着林暄雾的面,解开了外袍。
林暄雾一愣。
轻浮!浪荡!
然而还没等他闭眼,就被眼前的景象骇得瞳孔微缩。
连峥常年不见天日的衣袍下皮肉昀白,但饱满健硕的胸膛上此刻却蜿蜒着几条深不见底的血痕,血迹的正中央,便是肋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