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逐渐远离的那道背影,傅闻意终于卸下全部伪装,脸色瞬间冷下来。
她背过身大口大口的调整呼吸,双手控制不住在脸颊边扇着风,却仍旧抵挡不了午后的闷热和心底的怒火。
冷静,冷静
犯不着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秦旌适时撑着伞走过来,给头顶投下一片阴凉。
“谢谢。”瞥到他额角渗出的汗,以及身上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傅闻意默默接过伞,“要不,你还是上车等我吧。”
“天气预报说晚点会下暴雨,您还要等吗?”秦旌问。
话刚说完,就听见头顶传来轰隆一阵闷响。
靠南边的那块天幕已然变得暗沉,积雨云眼看快要蔓延到这里。
“”傅闻意认命般拿出手机,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拨打江晋年的电话。
意料之中的,在嘟音响了数声后被自动挂断。
傍晚时分,江家书房内。
江晋年的手机被江琮山摁在一旁,眼看t屏幕上已经堆积起多个未接通话。
此时除了江晋年,室内右侧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年岁微长的中年男人,背微躬着,神色颇为怡然的看着眼前这对父子。
“果然,江家长子跟傅家那位千金的确关系匪浅啊。”
吴竟吹开杯中的茶叶,喝了一口,“瞧瞧这电话都打多少遍了,看来是真急得不轻。”
“不过也是,自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是个人都会着急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面容看上去有些不和谐,像是硕大的五官全挤在一个狭小的容器里似的,加上身材瘦小,越发显得诡异骇人。
“不如,江总还是发发善心接了吧。”
这话听起来像在好心出主意。
可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的江琮山心里却清楚得很,吴竟是在试探他。
江琮山神色微凝,想继续将之前未说完的话问个明白:“吴竟,你先前明明跟我说好,只是让傅氏的财务系统出个小问题,这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
“傅天恒竟然会被法院的人给带走,你到底在背后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吴竟调整姿势翘起了二郎腿,靠上沙发,似乎对他的提问感到好笑,“江董,傅氏会变成如今这样,可都是你我二人一手策划的。”
听见这话,始终在旁静坐的江晋年迅速将视线转向江琮山,“爸?”
“胡说!”江琮山立时拍案而起,“我是看在你快被傅天恒逼到绝路才决定出手帮你一把,现在事情闹大了,你就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他的脸色已然很不好看,就差指着吴竟的鼻子骂了。
而坐在沙发上的人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还咧开嘴笑了声,“这是事实啊。”
“江董难道忘了,你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找了个多么拙劣的借口。”吴竟站起来走到江琮山的书桌前,双臂撑在桌案上,声音很轻。
“不知道江董的那支钢笔,后来找到了吗?”
钢笔?
江琮山的神色忽然僵住。
那只是他随便找的一个借口,按说除了当时在场的人不会再有人知晓。
可吴竟却知道。
这么说
那满脸的怒意在一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江琮山似乎才想明白什么,不可置信地盯着吴竟,“你那个小李,他是你的人?”
“不对。”他脑子转得很快,紧接着又察觉出,“既然小李是你的人,你可以自己去找傅天恒报仇,为什么还要拉上我?”
“哈哈哈”吴竟放肆地仰声笑起来,叹江琮山还是看不清眼前局势,“你问我为什么?”
江琮山被他笑得烦了,急火攻心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到底为什么?!”
吴竟像没骨头似的,矮小的身躯就这么任由他拎着,眼神却更加阴暗:“还能为什么,当然是要找一个——替死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