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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杨鸿示意剩下几部的尚书继续说,他们不约而同得暗中摆了摆手,聂杨鸿看向郑清儒,道:“那便由我大理寺的官员来说说吧。”

郑清儒看向风檀,又看向站在群臣之首的郑观鹤,道:“诸位都知道,我自幼为永乐公主伴读,风有命也曾是我的先生。风先生曾说,‘巾帼与须眉之间,不是让不让的关系,而是可以并肩同行的关系’。风大人所言:峨眉比肩而上清儒以为所言正确。”

一时间除了郑观鹤,所有官员的目光都看向郑清儒,其中唯属聂杨鸿的目光最炙。

郑观鹤依然保持着安静站立的姿势,他看着前方的风檀,而风檀眸中有掩不住的震惊,她没想到将儒学、理学时时践行于身的郑清儒会成为唯一一个拥护她的人。

聂杨鸿冷了脸,对着剩下几个衙门的人道:“几位大人按辩疏陈诉吧。”

又经过了几轮辩论,效果大同小异,聂杨鸿目光越来越阴沉,将眸光转向最后一个衙门,道:“光禄寺的官员,来说说吧。”

光禄寺的官员面露苦色,他们平日里只管筵宴酒食,哪里会跟人争辩啊,况且能攻击的点几乎都被他们说完了,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话术来,因此他们无人出列。

风檀声音如落锤,定音定论,“综上,峨眉比肩而上,不会撼动大晄国祚,风有命无罪。”

“朕倒不知,刑部的一个小小五品官,可以狂悖到满朝无人能敌?你是走过邪门的人,怎么,过了次邪门便入了歪道?你拿男女无差无别来攻讦整个朝廷,说得赢这群庸官又怎么样,整个大晄会认吗?你想澄清天下,天下又认你吗?届时大晄秩序混乱,便是你求得道吗?”

崇明帝从幕后走出,一双鹰隼似得眼攫住风檀,话落之时,阴沉了半日的雨倾盆似得下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①离九霄而膺天命,情何以堪御四海。——明朝徐阶青词

第67章桀骜少年臣

金銮殿变得昏暗起来,殿中的烛台已经不大够用,八个司礼监的太监从殿后穿梭而过,将带来的新烛一同点上,大殿这才恢复了些许亮色。

诸臣见君须行三跪九叩大礼,繁琐的礼节过后,崇明帝没有坐上御座,而是一步步走向风檀,上位者气势逼人,他注视着风檀不怯不退的身影,神情阴鸷。

金线光下,少年所站之处轩轩如朝霞举,方才复燃的明烛之光不及此人半分润朗。只不过这样桀骜不驯看着他的眼神,恍若当年风有命被三法司会审时不屈不挠的目光。崇明帝觉得他如风有命一样可恨,不,他比风有命还要可恨。

崇明帝走到风檀跟前,嗓音满含威严,“为了心中所谓公道,颃颉己见,忤物不慑①,举剑向满朝,你以为你是谁?”

所有人的呼吸都放得极轻,君臣对峙之时,没人想引起最高掌权者的注意。

风檀对上崇明帝的眸光,道:“三尺微命,不敢退却。我不明白,为何峨眉比肩而上就会破坏大晄秩序。天地万物都有其运行规律,天生男女,从未规训过要男主外女主内,男尊女卑的运行秩序是后来者为巩固父权制度而规定,既然是人为,就有改进的空间,只要整改方式得当,我并不认为这会破坏大晄运作秩序,相反大晄朝堂会注入一批新的生命力。”

崇明帝看着这张与凤倾凰有八分相似的面容,心中有一闪而过的似曾相识,快得他没有抓住,继续沉言道:“好一个直来直去的孤臣!朝堂论辩尚且不能让诸官改变一点主意,难道朕放出风有命,风有命继续变法就能让整个大晄心服口服了吗?朕告诉你,大晄不会违抗祖宗定下来的规矩。风檀,你也是个男人,怎么就不明白立国之本该是男子当道呢?!”

轰隆隆的一声惊雷炸响,风檀眸中燃着幽火,被崇明帝激得提高了音量,“因为我不耻藏身利益之后,来剥削她们的价值!红袖阁的女娘哪个有罪,不过是受家族连累的官眷,你们却要这些读过书的女孩当了官妓;恶灵岛的女孩也不是生来有罪,被人当恶灵审判后投入永不见天日的岛屿上侍奉权贵,任他们玩得半死不活!有权者对无权者的规训压迫沉恶如斯,就不值得你们为她们施舍一点自由吗?风有命,无罪!”

“呵。”崇明帝被风檀狠狠气笑,暴虐的情绪在他眸中翻涌,伸掌向后时微生弦递上来一把光亮映人的锋利长剑。

崇明帝手握长剑,直指风檀喉间,声音压得很低,“朕现在问你,风有命有罪吗?”

风檀不看宝剑,只看着他的眼睛,道:“无罪。”

剑身微移到风檀颈侧,崇明帝再次质问:“风有命有罪吗?”

殿中落针可闻,利剑贴上脖颈,冰凉的温度让风檀感受到莫大的威胁,依旧道:“无罪。”

崇明帝眉眼间翻涌的戾气犹如冬风铺雪,直入风檀面门,他手中利剑在脖颈间划开一道伤口,最后一次厉声斥问道:“风有命有罪吗?!”

尖锐的刺痛带出了生在骨子里的执拗,她慢慢握掌成拳,心头的莽撞拼劲冲出理智,“无罪无罪无罪!问一千遍一万遍都是无罪!”

崇明帝气血横冲头顶,手指一动就要划开少年脖颈,盛洪海连忙用手握住长剑,汩汩鲜血从手剑相交之处流下,“主子息怒!风大人少年桀骜,不服规训也是有的!她手中有万民血书,殿上动手恐伤了主子英明,不值当的今日有雷雨,陛下就让她罚跪午门,若有雷击霆摧,也是天罚!”

盛洪海当了这么多年的二十四监首席太监,周转话术上相当厉害,几句话巧妙化解了崇明帝的大部分杀气,又不着痕迹地护住了风檀。他深知陛下和风檀一脉同源,切不可在这酿成大错。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闪电划过天幕,又有几声巨雷轰炸在耳畔,暴雨紧跟着雷声愈演愈烈,崇明帝的眸光望向槅窗大殿外疾速宣泄下来的白茫茫雨帘,道:“也罢,苍天在上,若是看上了你,便派雷殛了,带你离去。”

他将长剑从风檀脖颈处挪开,回到御座上看着满殿朝臣,道:“九年前,朕念皇后与公主之情允风有命十年后再赴刑场,距今还有半年之期,如今看来,倒是等不得了。盛洪海,传朕谕旨告之四海。”

好似雷电暴雨真的击打在风檀全身,崇明帝威严声音纵传朝堂,“女祸案罪首风有命,遗害万千,如今公主既已归朝,便将死刑之日挪到下月十五!监斩官便由刑部风檀担任。”

至于风有命手中那个一闪一闪的小方盒里到底有什么关了她八年都没有为诏狱造成人员伤亡,想必也不是什么太有威慑力的东西。

寂静朝堂中,风檀一声冷笑,声音格外分明。殿外是昏黑雷雨,也是风檀经历的最黑暗的夜。八年她为之努力了整整八年的目标,那些夜以继日读书的夜晚,是救出先生这个念头支撑着风檀,只要想到能还先生自由,她一点都不觉得读书苦。来路八千里,里里有期冀。

她自以为只要有理有据,更改了法律就可以有足够的底气救出风有命,能够充分证明风有命无罪,就能为风有命翻案。是她太天真了,就算她们声嘶力竭,他们也不会肯听她们的呐喊,是她对这群人的期待过高。一个被压迫了几千年的性别,历代谨敬服务于父权制度,既得利益者根本不会让她们翻出自己的手心,所以风有命就是有罪。

崇明帝看着风檀,又道:“至于你诉状最后所言‘大晄天道沦,人道丧,则大乱将至’,朕告诉你,大晄立国至今,生的最大的动乱便是女祸案,没有风有命这个毒瘤,才算是政清人和。”

说罢,他挥了挥手,锦衣卫上前押住风檀的胳膊,她站在殿堂中,看着这群身着禽|兽官袍的人,忽然就体会到了先生当年是何等悲愤无援,因为他们永远不可能跳出自己的立场,为世间女子想一想,还她们一个公道。

风檀看着崇明帝,说了段让他觉得无厘头又隐隐觉得不安的话,“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各安其位,各行其道成败不在此刻。”

萧殷时看着少年狼狈离去的身影,漆眸中夹杂着些许兴味,微妙地弯了弯唇角

第二次在午门受罚,风檀已有些轻车熟路,出了殿门没一会儿便被暴雨浇了个透,她被锦衣卫勒令跪在午门前百官下朝人人都能看到的石狮下,算是微生弦给她的另类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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