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犷的话音还未完全吐出唇齿,一把剑横在了他脖颈上。
紧接着,萧丞的护卫尽数被刀架脖子控制住了。
“枫叶村乃大庸境内,咱们爷还没发话,何时轮到萧王爷做主了?”
沉甸甸的声音落下。
萧丞抬头,看到了椅子后方站着的影七。
“魏璋的人?”萧丞微眯双眼,立刻警觉起来,随即又嗤笑:“怎么?魏国公这是要冲冠一怒为红颜,斩杀使臣吗?”
需知斩杀使臣乃邦交大忌,此举必然引起诸国声讨。
届时,大庸道义崩塌,贻笑大方是小。
若再引两国战火,百姓怨声载道,魏璋这首辅之位可就坐不稳了。
萧丞心知魏璋之辈,功名利禄大过天,不会真杀他。
他悠然仰靠在靠椅上,“本王死在你大庸境内,魏国公可担待不起。”
“王爷说笑了,我们爷最是以理服人,怎会滥杀无辜呢?”影七颔首以礼。
话音落,架在使臣脖子上的三十把刀动作整齐划一,一划而过。
数道银光破空。
一瞬间,萧丞的人全部瘫倒在了血泊中,鲤鱼打挺般翻腾了几下。
断气了。
“你!”萧丞蓦地坐直起身,瞳孔放大环望一地尸体,“魏璋!你竟敢……”
话到一半,倏然发现脚下的尸体皆刀口极细,如发丝,是忍刀所为。
而杀人的手法也非大庸武学,是瀛洲皇室密不外传的刀法。
“瀛州人……瀛州人怎会在此?”
“那就要问萧王爷与瀛州有什么过节,人家才刺杀于你了。”影七冷笑,手中利剑一挥。
一道寒芒从萧丞眼前闪过。
萧丞还未反应过来,脖颈流出一道血柱,再无声息。
影七睥睨着血肉模糊的大块头,“萧王爷被瀛州刺客追杀,殁了。”
“喏!”众人起身应喝。
影七打了个剑花,收剑入鞘,将一本册子递给属下,“按照爷的吩咐,把册中所列送亲使也杀了。”
既然是瀛州刺客突袭,不可能只杀萧丞的接亲使,不杀大庸送亲使。
要让人信服,大庸少不得也要折损些臣子。
属下领命去办,见影七疾步离开密林,又赶紧跟了上去,“影七大人,薛姨娘还没找到呢。”
“回去禀报国公爷此间状况要紧,岂有为了个女人耽搁大事的?”影七不以为意摆了摆手。
“可是,青阳大人交代过:您要再对薛姨娘不敬不屑不顾,从今以后……”属下扫视四下无人,压着声音,“从今以后,青阳大人再不会给您做甜酿了。”
“……”
“您忘了上次雨天,您斥了姨娘后,青阳大人停了您半月的甜酿了?”
影七脊背一僵,肚子里咕咕直叫。
随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双脚点地,转身往山上追去。
另一边,薛兰漪远远瞧见两方人马汇聚,再顾不得吕姑娘的尸体,勒紧缰绳,往远处跑。
耳边风声呼啸,空气越来越潮湿,丝丝缕缕的凉意刮过耳畔。
刀割似的。
“姑娘,咱们这是去哪儿?”
“……”薛兰漪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