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得冠冕堂皇,”冯砚修当面展信,“嘴上说着花言巧语,但行事一如既往莽撞,本相如何再信你?”
“请冯相再给臣一次机会。”
“本相从不给人两次机会,你也不例外。”
冯砚修硬下心,将信抛她怀中,冷声道,“念你从前立功无数,此次也算将功赎罪。佟员外不爱惜自己,也置大局于不顾,本相不愿再为此买单。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自己的独木桥。”
这话说的绝情,佟惜雨以为他还在气头上,没想到他人已离开房间。
佟惜雨有一种被人用完甩了的感觉。
这个负心汉!
然而,她也有把柄留在他手上。
点燃火药是大忌,怨不得他抛弃自己。
佟惜雨长叹一声,又躺回床榻。她浑浑噩噩将睡,门又被敲响。
“谁?”
装也不装,佟惜雨彻底摆烂。
“小的来送晚膳。”
最后还能贴心送吃的,也算没有白跟他一场。
“进。”
正当她坐起身,倍感欣慰时,端饭的小厮传话:“主人说,明日员外若要继续住这边,需交钱。”
晴天霹雳。
佟惜雨的银两在乘船时,几乎全部挥霍一空,如今让她自负住宿费用,跟让她当街乞讨没啥区别。
冯砚修在变相赶她走。
对她好时,连醒酒汤都喂;这翻脸时,连方丈之地都不让待。
翻脸比翻书还快。
绝情,太绝情。
做人当如冯砚修,待见就稀罕,不待见就踢开。
佟惜雨自认不如,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自认有傲气,此刻扒拉完一天中唯一用的饭菜,理应当即离开。
可她心情低落,又躺回了床榻,继续睡。
明天,明天一早便走。
睡前,她叮嘱自己。
暮春将至,若佟惜雨再未到清涟州,官员考核恐会延迟完工,误了铨选,便是大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