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第 8 章（第1页）

随着程励搬去新住所的望暹始终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她只记得那时门外正好有下班的邻居经过，听到动静，便随口问了下情况。

眼看着阳台门的合叶就要被撞掉，望暹在最后时刻终于叫喊出来，在邻居们的帮助下破门而出，逃离了危险。

那位不速之客很快也被绳之以法。但在被带走前，那人一直高喊着：“以命换命天经地义！为杀人犯辩护，你们必遭天打雷劈，死不足惜！”

那天程励罕见地回了家，把望暹接走，暂时安顿在了单位里。

外婆外公也打来电话兴师问罪。

望暹听不清电话内容，但隔着听筒，她能听到外婆外公似乎发了顿特别大的火，声量是前所未有的高，通过电流断断续续地刺激着耳膜。

程励对此一言不发，哪怕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再大，她也依然将电话紧紧贴在耳旁，对于外婆外公的审判，她的回复依然只有那简短的三个字，“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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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励最终找了处安保十分严格的小区，严格得显得有些死板，但平时望暹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倒也觉得安心。

但远在荃泉的外婆外公始终放心不下，几人一番商量，决定让外公来天门陪着望暹。

外公的到来无疑极大程度填补了望暹心里的不安感。外公就这么陪着望暹，陪她度过了她最后一年的小学时光。

小升初顺利结束，望暹再次获得了一个还算轻松的长假期。

于是，外公带着望暹踏上了返乡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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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长的飞行时长让外公一路上都有些坐立不安。

他尽可能表现得平常，但这一切，都被望暹默默看在眼里。

落地后，望暹久违地投入了外婆的怀抱。

对比六年前，望暹像抽条的柳枝窜高了不少，曾经才刚过人手肘高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比外婆还高小半头了。脸也长开许多，眼鼻完全随了程励，坚定立体，充满英气，全然一副女小生的雏形。

林玥尧跟着外婆一起来接望暹，他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或许就是相较于之前，看上去没那么弱不禁风，一吹就倒了。淡漠疏离的气质稍淡了些，远远往那一站，倒多了份来自成年人的可靠与稳重。头发还是留得稍长，碎碎的刘海微微盖过眉眼，依旧笑得温柔好看。

见外公和望暹出来，林玥尧便上前接过两人的行李，稳稳放置在车后备箱。

他本以为望暹会与他生疏，没想到望暹还和小时候一样，兴奋地转着圈在他身旁蹦跶，问他那么久没见，有没有想她，有没有被她的变化惊讶到。

林玥尧笑着一一回应。或许唯一不同的就是，望暹不再像小时候一样甜甜地叫他“玥尧哥哥”。

现在望暹都直呼他“玥尧哥”，让林玥尧莫名觉得这个称呼，有种同龄人之间的爽快。哪怕两人差了1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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荃泉镇这几年没什么变化，树林池塘都还是老样子。

外公回到店里，林玥尧的大部分工作便又变成了陪着望暹四处玩。

望暹压抑许久的天性终于再次得到解放。

长大了的她更有力气和能力上蹿下跳。两人上午在河里摸完鱼，下午又跑去田里放风筝。望暹扯着风筝线沿着田埂跑，林玥尧就骑着小电瓶跟在后面追。林玥尧自认为自己也算是正值青壮年，但面对面前这个正处于疯狂长身体阶段的望暹，林玥尧难得感觉自己是垂暮的牛，而望暹是打了兴奋剂的马，每天帮家里犁完地，还能有力气出去来回跑个几百里地。

望暹在天门市的遭遇，林玥尧多少也知道一些。他原本还担心望暹是否会因此精神不振，如今看到望暹和小时候似乎并没什么两样，心里便觉得安心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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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外公出去进货，林玥尧便待在渔具店看店。长大了的望暹不再需要像小时候需要照顾得面面俱到。平时没事，她就自己骑着小单车在渔具店和糕点店之间来回穿梭。

24岁，在并不算发达的荃泉镇来说，已经算快过了适婚年纪了。

林玥尧，身高178，眉清目秀，仪表堂堂，踏实能干，谦逊有礼。在这个男性平均身高不到一米七，大都是老弱残混留守的地方，林玥尧不知是多少人心中的完美女婿。

自他到荃泉镇起，就没少有人明里暗里催他找对象。一些大胆的姑娘，也会有事没事就到渔具店和甜品店刷脸熟。

但林玥尧偏偏就跟闷葫芦似的。长辈的介绍他一一推辞，爱慕者的示好也一一婉拒。时间长了，镇上的大家都议论纷纷，不是猜他心里有放不下的人，就是猜他其实是喜欢男人。

外婆外公自然也听到了这些传言。他们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林玥尧年纪刚好，如果能趁早找个人定下来，两个人能一起拉扯着过日子，感觉也算不错。要是林玥尧真喜欢男的，他们也能帮忙介绍介绍。就凭林玥尧平时多一句废话都不说的性格，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