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愤然一瞥,将他从沙发上费力拉起来,推搡着往楼上走,一路上都不忘记打破僵局,“曾爷爷,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再多玩几盘。我们去书房看看曾祖母。曾岐哥,你尝尝那个茉莉绿豆糕,味道很不错的。”
曾岐松了口气,朝她温和一笑,算是应下了。
两个人步履不停上了楼,恰好看见褚承钧和褚岷从书房出来,显然是刚忙完工作。
“姐,姐夫?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褚岷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刚刚,”回完,褚吟挪动视线,“爸,小老太太呢?”
褚承钧:“在小书房。你们吃过晚饭了吗?跟我们一起下去吃点。”
“不用麻烦了,爸。我们在飞机上吃过了。”嵇承越微笑,哪里还有半点楼下故意兴风作浪的气势在。
他抬腕看时间,格外体贴,“再过半个小时曾祖母就要休息了,我们得赶紧过去跟她打声招呼。”
“去吧去吧。”褚承钧摆摆手。
“我也——”褚岷忙不迭就要跟着他们走,被褚承钧捉了回去。
“抓紧时间吃饭,待会儿的线上会你来开。”
“爸,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褚岷的手在脑后剧烈挥动着,想要把自己家居服的帽子从褚承钧的手里救回来。他快要呼吸不了了。
褚吟弯起眼,多看了会儿。
直到耳边恢复安静,才发觉身后的嵇承越竟自始至终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发出来过。
她没回头去看,继续提步往前,“我承认,你装乖巧很有一套,但缺德起来,也毫不逊色。”
还是没有动静。
她慢慢转身,不远处的人眼神空洞无神,紧盯着楼梯口的方向,一动未动。
“嵇承越?”她叫了声。
男人迷茫回眸,拖长的鼻息让她瞬间偃旗息鼓。
“你怎么了?”褚吟问。
嵇承越指腹按揉过眉心,暗吸口气,低声,“没事,走吧。”
半个多小时后,再从小书房出来,嵇承越回了卧室,褚吟则推着小老太太下楼休息。
待曾祖母睡下,褚吟阖门退出房间。
宋卿柔一直站在角落守株待兔,一看见她,便带着她避过客厅里正高谈阔论的众人,进了一楼的客卧。
褚吟问:“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你跟小岐之前试着相处这件事,阿越知道吗?”宋卿柔直接进入正题。
她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不久前嵇承越在客厅佯装不经意的那通找茬,难道那个时候不止她一个人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他不知道,我没告诉他。”褚吟张口胡诌。
宋卿柔再度发问:“我怎么觉得阿越对小岐不太友善?”
“还不都怪你突然说曾岐哥从小就爱哄着我玩?我跟他这么多年,明明见面的次数用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哪儿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褚吟张口就来的技巧已经炉火纯青,全都是拜嵇承越所赐。
“他这么敏感啊?”宋卿柔讶然,“不过你也是不懂事,就算是跟他闹别扭,也不应该撺掇着我去给你张罗相亲。按道理,错还是在你。”
褚吟心里堵得慌,在心里将置她于这种境地的罪魁祸首,骂了个狗血淋头,嘴上却又不得不乖顺着应,“好好好,我错了,这就回去哄哄他。”
才怪。
原路返回二楼卧室,推门进去,她毫无征兆地骤然冲到沙发前,掌缘如刀,狠厉直逼嵇承越的面门。
男人沉腰侧身,左臂迅速格挡,猛烈的力道震得她臂骨隐隐发麻。
她退后半步,同时右掌上翻,斜着向外施力一拨,指尖轻轻擦过他的颈侧皮肤,留下一道不轻不重的红痕。
如此有来有往地徒手打斗一番,褚吟缓缓站直身子,往回抽动自己的手,然而腕上的大掌却跟着收紧了几分。
嵇承越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好端端地,突然闹什么?”
“你说呢?”她呼吸都没喘匀,“刚刚在楼下你干嘛要为难曾岐哥?”
“你现在是在为他讨公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