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坊的那头目指了两个弓兵去办事。
小夫妻俩便在坊门处候着。
“何时写的信?你猜到这边情状啦?”萧令仪悄声问。
严瑜也低声,“你沐浴时写的,只是以防万一。”
她也有些懊恼,自己急匆匆的,早知道也写一封信了,让人家带口信总不可能说一串话吧,三娘与她有默契。。。。。。的吧?
两人等了许久,才回来一个弓兵,“这是陆夫人给您的信,还有这个竹箩筐,也是陆夫人让我交给您的。”
萧令仪立时便拆了信,三娘不愧是她自幼的密友,信短,只寥寥几句话,却回了她所想的。
三娘家中无事,祖母和两个丫鬟也无事,此时仍在禁期,再多观察几日,再将她们送回来,以免前功尽弃。
两人看了信,将心放回肚子里,又给送信的弓兵塞了一角银子。
严瑜抱着竹箩筐,两人欲先归家。
弓兵乐呵呵地收下银子,那陆夫人也有银子打赏,今日真是把这半个月的辛苦给挣回来了。
恰在此时,另一个弓兵也赶了回来,递给严瑜一小袋米,“这是都督府赏您的。”
夫妻俩又递了一角银子,谢过便走了。
待回了家中,萧令仪打开竹箩筐,里头不仅有一袋精米、一袋白面、琵琶火腿,还有几个番瓜胡瓜,并一些干笋和香蕈。
在这种时候,这些米粮,比黄金还要珍贵。
她眼眶有些红。
严瑜揽了她肩,看着竹箩筐,“陈娘子对我们有大恩。”
两人将这些归置好,开始打扫屋子。
这十几日都无人,已经落了许多灰,待打扫完毕时,已近日暮时分,严瑜又开始备晚膳。
萧令仪不善庖厨,又不想让他一个在厨房忙碌,便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厨房里。
“这里热,你去院中纳凉吧。”严瑜系好围腰,拿了洗好的胡瓜来切。
“我想陪着你。”萧令仪支着脸看他。
奇怪,都说君子远庖厨,为何他这“庖厨”一丝粗俗气息都无,手起刀落,那胡瓜在他手下,仿佛令行禁止的士兵,整齐均匀地立正站好。
她露出两个梨涡,“都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夫君是烹小鲜如治大国。”
严瑜轻笑,往她嘴里塞了两片胡瓜。
她拿了胡瓜片,看着他忙碌,细嚼慢咽,清脆爽口。
他先炒了个胡瓜火腿片,待炒好了,又夹了火腿给她尝,才开始熬香蕈粥。
她嚼完口中的火腿片,立时便翻出了花似地夸他。
萧令仪看严瑜翘着嘴角,把米和泡开切丁的香蕈都下了锅,她便出了厨房。
严瑜只以为她嫌热出去了,不想不一会儿,她便端了盆清水回来。
现下只待看着熬粥的火候了,萧令仪便为他解了围腰,打湿巾子拧干,为他擦脸上的汗和油污,擦完,又牵了他手放至盆中,拿了无患子搓出泡沫,纤细葱白的手将泡沫抹匀在他手上,从手背到手心,指缝中也细细揉搓。
严瑜一直盯着她的脸,她瞪他一眼,脸有些发烫,“做什么一直看我!”
她方才又不是没看见水中倒映的自己,憔悴了许多,脸颊都有些陷进去了,怪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