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香细藕风轻。
姜灿也爬上矮榻,趴在窗边专注地望着:“原来从水面看过去,是个这样子……”
陆玹声音紧贴她耳畔响起,“毗此小湖而居,最美光景莫过于五月,春末夏初之际,其时细雨霏霏不绝,水面荡起烟波,氤氲叆叇,远山青峦空濛,烟岚云岫。”
他的词句用得很美,顺着这描述,姜灿想象了一下。
眼前渐渐地漫起一片浩渺的天青色,画桥长廊都浸在沥沥烟雨里,仿佛有了年头的古旧画卷,虽失了明媚光鲜,却显出另一种迷离的韵致。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她微笑扭头:“我们是要宿在这画舫上吗……”
柔软的香气轻轻擦过下颌,两个人都有些怔。
姜灿摸了摸肇事的唇,悄没声儿地朝后挪了挪屁股。
陆玹端端地看了姜灿几息,忽然倾身起来。半边身子染上了霞光,本来就喜兴的绯袍越发耀人。
“!”姜灿忙道,“不是陪你吃饭吗我们现在去就”
剩下的话,随那飘荡的系带堵在了喉咙里。
她攥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衣襟:“不然我们还是等晚一点儿呢……”
陆玹看着她扮可怜的模样,笑了下,伸手阖上那扇窗。
光线又朦朦起来。
姜灿从中读出了“不可能”三字,愤而又瞪他一眼。
陆玹解着自己的袍带,慢条斯理地孟浪:“灿灿,你越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越心急。”
“……!”
“嘶——”姜灿坐在他腿上,害羞都疼没了,气咻咻掐他,“陆玹,你属狗啊??”
他不该是亲亲她,然后先这样,再那样吗!
陆玹如愿衔住她腮肉,轻吮厮磨,声音含闷:“今日亲迎,你一眼没看我……作了那么多催妆诗,真个没良心。”
“我……”哪知道你连这种小事也要记仇啊!
女孩子脸嫩,陆玹觉得差不多了,松齿,圆戳戳的一个齿印,仿佛盖了他的私章似。
他满意,用指背轻轻擦去涎湿:“这样的灿灿……独我所见。”
只可惜了盛妆时的样子,那样明艳的姿色,竟不是他唯一一个瞧见的。
脖颈上又是一凉。
这里可比脸颊敏感多了,除却疼,还伴有些细细密密的痒。
“怎么还咬上瘾了?”
姜灿轻轻推他,两只手都被对方捉住,拉扯间,本就摇摇欲坠的寝衣不知不觉地滑落堆在臂弯。
眼前融开大片的雪色,陆玹半怔,下意识地往下扫了一眼。
新婚里,自然从贴身小衣到外都是喜庆的绯色,只相比起妥帖的寝衣,抹胸独有的细细系带映衬着玲珑的肩颈,更给人视觉上冲击。
尤其这是夏日,衣衫都尽可能做得轻薄又轻薄。
艳丽的罗纨贴合着身段曲线,只几处褶皱,便延伸出无限的遐思来。
微妙的几息后,姜灿才发觉前面陆玹仍停留在“逗弄”她的阶段。
咬一咬,耳鬓厮磨,看她反应有趣。
不像眼下,灼热又强势。
她颤了颤眼皮,一时不能接受这变故,眼里蓄起了雾气。
陆玹反而不急着成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