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狭小空间内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其他人看见,渐渐的,更多的蒙面匪徒从四周涌了过来。
混乱中,津岛家主所在的主车在几个忠仆的死命护卫下,狼狈地冲开一条血路,头也不回地向着城内方向狂奔而去。
尘土飞扬中,家主那张刻板的脸在车窗后一闪而过,眼神冰冷,没有任何停留。
白枝和津岛修治所在的马车,以及几个来不及逃脱的仆役,瞬间成了被遗弃的猎物。
“妈的!点子扎手!先去抓那个小的!另一个死活不论!”一个似乎是头领的蒙面人厉声喝道,显然津岛修治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冰冷的刀锋架在了白枝的脖子上,寒意刺骨。但白枝还是死死护着怀里的津岛修治,如同护着这世间唯一的珍宝。
更多的匪徒粗暴地将他们拖下马车,推搡着,用沾着血污的麻绳将他们的手反绑在身后。
白枝的额角还在流血,视线有些模糊,但她依旧挺直了背脊,将尚且年幼的修治挡在自己身后,用自己单薄的身体隔绝开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
他们被粗暴地推搡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密林深处。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匪徒手中火把跳跃的光,在浓密的枝叶间投下晃动不安的鬼影。
最终,他们被推进一个废弃的散发着浓重霉味和野兽腥臊气的山中猎屋。
木门“哐当”一声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
白枝被粗暴地推搡着重心不稳的跪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手腕火辣辣地疼。
她第一时间扭动身体,试图将同样被绑着的修治护在身后。然而,当她焦急地看向修治时,心却猛地一沉。
没有预料中的惊恐战栗,没有孩童应有的哭喊。
五岁的津岛修治安静地坐在那里,背靠着冰冷的土墙。
火把的光在他苍白的小脸上跳跃,映照着他那双此刻显得格外幽深的鸢色眼瞳。
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死水的平静。
仿佛眼前这血腥的囚禁、凶神恶煞的绑匪,都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木偶戏一般。
他甚至微微歪着头,以一种近乎研究般的冷漠目光,扫视着那几个正在低声商议的匪徒,像是在观察一群即将进行某种仪式的奇怪生物。
这样的眼神,让白枝心头无端的泛起一阵恐慌,遥远的仿佛眼前的人与自己身处不同的世界一般。
一个匪徒注意到了津岛修治的视线,恶狠狠地瞪了过来:“看什么看!小崽子!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津岛修治的睫毛都没颤一下,只是平静地、毫无波澜地移开了目光,转而落在墙角一只正在蛛网上挣扎的飞蛾上。
空洞的眼神,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令人心寒的漠然。
“津岛家主。。。。。。少爷。。。。。。另一个没用。。。。。。处理掉。。。。。。”匪徒头领压低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断断续续地钻进白枝的耳朵。
处理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