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第二考核（第6页）

一直静立于水晶壁前的比比东，轻轻打断了白金主教的话。

她未曾转身，只是抬起一只戴着宝石护甲的手，指尖在水晶壁上林欣沉静的侧影处虚虚一点。

“规则只说，随机配对，协同挑战，最终取最优八人。”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萨拉斯的后续话语卡在喉中。

“她们可曾明面上结盟？可曾公然违背不得攻击队友之规？”

“这……并未。”

月关答道。

“那便是在规则之内。”

比比东缓缓收回手，转身，紫罗兰色的眼眸扫过几位长老，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

“本座更改赛制，是为剔除依赖，考验心性。她们能在随机中寻得契机，在规则边缘达成默契，这本身，便是能力的体现。尤其是……”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林欣的影像，那少女正独自走向休息区，对周遭目光浑然不觉。

“她不仅能以绝对实力碾压弱旅，更能快速整合临时队友，洞察战场瞬息，甚至能在无法直接沟通的情况下，与原本的‘熟人’达成战略协同……”

“这等对战局的阅读能力，临机应变之能，以及对人心、规则的微妙利用……”

比比东顿了顿，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难以捉摸的弧度。

“倒让本座想起了一些……故人。”

最后二字吐出，厅内温度仿佛都低了几度。几位长老皆是神色一凛，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深究。

鬼魅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

“冕下，此女天赋心性固然绝佳，但过于擅用规则，心思难测。明日最终混战，八人之中，她已隐隐成为众矢之的。“

“胡列娜、邪月、焱，皆非易与之辈，且今日她们借林欣之势晋级，明日却必是敌手。她将面对的可能不止是七个人的攻击，更是……被今日‘默契’反噬的孤立。”

“孤立？”比比东轻轻重复，走向窗边，望向远处暮色中渐次亮起的灯火，那是学院区的方向，“她何时，不孤立了？”

“本座要看的，便是在这绝对的孤立与围攻之下，她这柄已初露锋芒的利刃，是会被人海吞没，折戟沉沙……”

她微微侧首，光影在她绝美的脸上切割出分明的界限，紫眸深处，似有幽焰跳动。

“还是会……斩开一切，包括昔日的些许‘默契’，真正走到本座面前。”

她挥了挥手，意兴阑珊。

“都退下吧。最终战，照常准备。无需任何额外干预。本座，要看看这场‘困兽之斗’，最终能斗出个什么结果。”

“是，冕下。”

众人躬身领命，悄然退去。

侧厅内，重归寂静。只有水晶壁上，八强者的影像微微发光。

比比东独自立于窗前，良久未动。

夜风穿过高窗，拂动她华贵的袍角。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那片明日将成为最终战场的广场，也落在了那个总喜欢在月下独坐、眼神却炽烈得惊人的黑发少女身上。

规则，默契，孤立，围攻……这些，都不过是试金石。

她所期待的，是试金石下，迸发出的，究竟是令人惊艳的星火，还是足以焚尽一切、也包括她内心某些冰封角落的……

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