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前面是什么,她都得去。
为了蕾拉,为了树苗,也为了她自己。
招待所的房间在二楼,很小,但干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暖水瓶。窗户对着后院,能看见几棵光秃秃的树。
工作人员走后,林晚照关上门,放下行李。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雪。
手腕上的银镯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
不是树苗,是另一种感应——像是有人在远处“呼唤”它。
她撩起袖子。银镯表面,那些龙凤纹路正在极缓慢地流动,像活了一样。而纹路中心,浮现出三个极小的光点,排列成等边三角形。
不是“捕猎者”的标记。
是郑卫国笔记里提到的另一种标记:“灯塔”内部紧急联络信号。
他在找她。
林晚照盯着那三个光点。它们闪烁了三下,然后消失了。银镯恢复了正常。
他知道了。知道她来了县里,知道她被李明控制。
那么,他会怎么做?
林晚照坐在床边,从行李里拿出干粮,慢慢吃着。玉米饼很干,炒黄豆很硬,但她吃得很认真。她需要体力,需要清醒的头脑。
下午,她按照要求去调查组办公室“整理材料”。其实就是坐在那里,回答一些已经问过很多遍的问题,写一些情况说明。李明大部分时间不在,只有一个年轻干事陪着。
傍晚,她回到招待所。晚饭是工作人员送来的,白菜炖粉条,两个馒头。她吃完,洗漱,然后躺在床上。
意识沉入空间。
树苗还在沉睡,但状态比早上好些了。玉白色的树干有了光泽,枝叶虽然低垂,但不再干枯。她走近,伸手轻轻触碰树干。
一股微弱的暖流传来,像无意识的回应。
“好好休息。”她用意识说,“明天,我们去救‘母亲’。”
树苗的枝叶轻轻晃了晃。
退出空间,林晚照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雪地的反光,在墙上投出模糊的光影。
她在脑子里把明天的计划过了一遍又一遍。每个细节,每种可能,每种应对。
夜深了。
雪停了。
万籁俱寂中,她听见极轻微的敲门声。
不是工作人员那种礼貌的轻叩,而是有节奏的、三长两短的敲击。
林晚照猛地坐起来。
她走到门边,没开门,低声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郑卫国。”
林晚照的心跳加快。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拉开门栓。
门开了一条缝。郑卫国闪身进来,迅速关上门。他没穿中山装,而是换了件深蓝色的工装棉袄,戴着棉帽,脸上还蒙了条围巾,只露出眼睛。
“你怎么进来的?”林晚照问。
“我有我的办法。”郑卫国摘下围巾,脸色严肃,“长话短说。李明明天带你回省城,是陷阱。他在省城布置好了,一旦你进入特定区域,就会触发捕捉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