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的声音低沉,像是在吟诵诗篇:“大多数人认为,该隐是弑亲者,是邪恶的象征。但也有不同的解读。比如在一些书中,该隐并非被视为罪人。他额前的印记是勇敢的象征,代表他是第一个敢于走出上帝阴影,建立自己世界的人。他的印记,不是诅咒,而是选择。”
米尔榭下意识地看向库洛洛的额头,虽然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但那个十字刺青就在那里。
“我十一岁时,就在流星街的废墟里,第一次读懂了这个故事。在外面的世界里,神要求怜悯、平等、牺牲,那是对弱者的安慰剂,我需要的不是这些。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善良,而是完整。”
米尔榭静静地听着,她看向面前无尽的黑暗,忽然能想象那个十一岁库洛洛,他站在流星街尸山血海的废墟上,走向了阿布拉克萨斯,走向了神与恶魔共存的终极边界。
而问库洛洛究竟是不是“坏人”,就像站在宇宙中央的黑洞旁,问它为什么不发光?
没有答案……
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答案。
“……你不孤独吗?站在那条边界上。”米尔榭忍不住问。
库洛洛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黑暗深处走去。
沉默在空气中延续,直到他们进入了另一个新的房间。
米尔榭举起手电筒照过整个空间。
这个房间中有一面画满了壁画的墙,壁画保存完好,上面的颜色依旧鲜艳。
壁画的两侧,一侧是和之前相同的石槽装置,另一侧则是一个封死的石质方形箱子。
她拂去箱子上的灰尘,辨认着上面的古语。
“宝物……统治者……愿望……”
只能识别出这么多,但很关键。
她招呼库洛洛过来:“看样子你不觉得这个石箱很像宝箱吗?该不会要像游戏里那样完成什么任务才能得到最后的宝藏吧。”
库洛洛走近,指尖划过那行字:“完成女王的愿望吗?很有趣的任务。”
米尔榭:“……”
这人怎么什么都觉得有趣。
库洛洛将手电照向墙壁,“线索应该在墙壁上。”
这是一副占满整面墙的壁画,被切割成了二十二个部分,每个部分又被黑色的线划分成了春夏秋冬四个小格。
“这或许记录的是女王的一生吧。”库洛洛低声分析。
米尔榭仔细检查那些画面,出生,加冕,外交,宴会……一切都很正常,确实是像库洛洛所说的一位统治者从孩童到成年的一生。
有什么……异常吗?
好像确实有。
“库洛洛,看上面。”米尔榭将手电照到最上方。“从女王五岁开始的画面里,她身边多了一个女孩,无论什么场合从未缺席,衣着也很华丽。或许是她很重要的人,比如妹妹或者朋友?”
“应该是公主。看她的头饰规格,仅次于女王。”库洛洛补充道。
公主吗……
米尔榭顺着画面往下看,“这跟女王的遗憾有什么关系?”
库洛洛把手电移向下方,停留在最后一年的第一个格子上。“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