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想压回去。
可风太快,身体已经被吹出去,收势的那一瞬,她为了稳住重心,几乎是下意识地——借了“水”的托力。
那一借力,浪意就顺着呼吸缝隙钻出来。
不深。
但清晰。
地面仿佛被什么轻轻拍了一下。
一圈极淡的蓝色波纹从她脚下扩开,又迅速被风撕碎,碎光像细小的盐粒飞散在阳光里。
凛的肩微微一震。
她的动作没有乱,但尾端那一下明显“越界”。
义勇几乎是同时向前一步。
不是为了扶她,而是为了——截断。
「停。」他低声。
凛硬生生收势。
呼吸落回胸腔中段,那圈淡蓝波纹也随之消散,像从未出现过。
院子里安静了一瞬。
实弥的眼神却更冷了。
他盯着凛,像盯着一条刚刚露出鳞片的暗流。
「看吧。」他声音压低,「你不是没有浪。你是用风把浪撬出来了。」
凛的指尖发凉。
忍轻轻合上记录册,像在确认一个医学结论:
「果然。尾端共振。」
义勇没有回头看忍,目光一直落在凛身上,沉得像一口深井:
「有没有不适?」
凛摇头。
她的声音依旧稳,但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一点困惑:
「没有不适……只是刚才那一下,好像……自己动了。」
实弥嗤笑:
「你以为浪是你家的?你按它,它就真不动?它只是等你漏个缝。」
凛沉默。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所谓的“安静”,可能只是更大的浪在水底蓄力。
而风——刚才像一把钥匙。
轻轻一转,就让锁松了一下。
义勇站在她侧前方,仍旧保持那条不让人越过的距离。
他的存在像一道堤。
可堤再高,也挡不住海本身想涨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