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帽的肚子已经鼓得像即将临盆的孕妇,她几乎无法站立,全靠鱼尾支撑。公园的路灯适时亮起,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她腹部皮肤下的血管突突跳动,仿佛有什么活物在里面挣扎。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笔帽突然说,声音轻得像耳语,眼神涣散地看向鱼尾,“你要。。。好好。。。”
话音未落,她晕了过去。
鱼尾接住她瘫软的身体,双臂因用力而颤抖。他低头看着笔帽苍白的面容,看着她异常隆起的腹部,眼神从慌乱逐渐凝固成某种可怕的东西。
不是悲伤,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仍在臭气中心不知所措的大鸡,又看向远处躲在树后的熊龟。
刚才熊龟终于从藏身处出来,正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犯笔帽者,”鱼尾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淬毒的钉子,钉入夜晚的空气,“虽远必诛。”
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做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她低头,吻了笔帽。
不是温柔的吻,而是用力的、近乎凶狠的吻,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通过这个吻渡给她。
更令人作呕的是,公园中仍弥漫着大鸡留下的恶臭,这个吻发生在浓重臭气中——
称之为“临死臭屁之吻”。
因为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笔帽快要死了。
dy和Sweet忍不住干呕起来。Sweet转过身,肩膀剧烈抖动。dy则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既恶心又震惊。她们无法忍受臭味,疯跑回了家中,装戴上防毒面具。
鱼尾注意到了,但她没有追。她只是抱着笔帽,轻轻将她放在公园的长椅上,然后缓缓站起身,面向大鸡。
大鸡后退了一步:“等等,这不是我——”
“世代大仇。”鱼尾打断他,从腰间抽出另一把刀——更长,更弯,刀身映着路灯的光,像一弯惨白的月亮,“鱼尾家与大鸡家,从今天起,世代为敌。直到一方血脉断绝。”
熊龟在远处瑟瑟发抖,终于鼓起勇气喊道:“大鸡!快跑!”
大鸡看了一眼昏迷的笔帽,看了一眼鱼尾手中杀意凛然的刀,又看了一眼自己造成的、仍在腐蚀环境的臭气云团,最终做出了选择。
他转身,以与庞大身躯不相称的速度狂奔而去,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中。
鱼尾没有追。她只是回到长椅边,跪下,将耳朵贴在笔帽隆起的腹部。
奇迹般的,膨胀停止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腹中传来了微弱但稳定的心跳声——不是笔帽的心跳,而是另一个独立的、新生命的心跳。
鱼尾僵住了。
她的眼睛仍然红着,但其中的杀意逐渐被一种更深邃、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他轻轻将笔帽抱起,动作温柔得与刚才判若两人,走向公园出口。
在她身后,臭气监测牌依然闪着红光,“100%”的数字刺眼地亮着。长椅下,几株野草彻底枯死,化为黑色的粉末。
夜还很长。而这场因一只鸡的臭屁意外引发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