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觅食（第1页）

短暂的休整后，林乔和陈然的状态恢复了一些。左臂的剧痛稍有缓解，但活动依然受限。陈然小腿的感染被药物暂时控制住。饥饿和干渴开始更加清晰地折磨着他们。

“必须先找到稳定的食物和水源。”林乔看着水壶里仅剩的一点水和最后几块被水泡得软烂的压缩口粮，说道。自适应水壶在潮湿环境下产水效率高了些，但仍不足以支撑两人长时间消耗。而过期应急食品也所剩无几。

他们所在的这片山坡植被稀疏，大多是枯黄的灌木和耐旱的低矮树木。空气中水分含量不高，寻找自然水源不易。

“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野果或者能吃的植物根茎。”陈然主动提议，他手里有军刀，对野外求生知识似乎略知一二。

“小心，别走远，注意安全。”林乔叮嘱道，“我去高处观察一下地形，顺便看看有没有动物痕迹或水流。”

两人分头行动。林乔忍着左臂疼痛，爬上山坡更高处的一块岩石。视野开阔了许多。下方是枯黄的山林，更远处有一条蜿蜒的、颜色浑浊的河流（可能就是地图上标记但未详细说明的“污染径流”？），河对岸是更加荒凉崎岖的山地。东北方向，隐约能看到一座较高的山峰轮廓，那可能就是高地哨站所在？

她仔细观察山坡附近的植被，没发现明显的可食植物。倒是在一些岩石背阴处，看到了一些湿滑的苔藓和地衣——或许能提供少量水分？但风险未知。

这时，她注意到山坡下方靠近枯林边缘，有一些不寻常的痕迹——似乎是拖拽的痕迹，以及几片散落的、颜色灰暗的羽毛。

有动物活动！可能是鸟类，或者更大的生物。

她小心地靠近观察。拖拽痕迹很新，延伸向枯林深处。羽毛看不出是什么鸟，但体积不小。

或许可以尝试设置简单的陷阱，或者追踪看看？

但她现在的状态和装备（只有地质锤，左臂受伤）不适合主动狩猎大型动物。风险太高。

就在她权衡时，陈然那边传来了低低的惊呼声。

林乔立刻警觉，握紧地质锤赶过去。

只见陈然蹲在一丛枯死的荆棘后面，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地面，压低声音说：“你看！”

林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个浅浅的土坑，周围散落着一些啃食过的果核和植物的根茎残渣。土坑边缘有清晰的、类似蹄类的动物脚印，不大，似乎是某种小型食草动物。

“有动物在这里觅食！”陈然兴奋道，“这附近可能有它们吃的植物！我们可以找找看！”

这倒是个好消息。林乔仔细查看那些果核和根茎残渣。果核不认识，但看起来像是某种浆果。根茎则像是块茎类植物。

“找找看这周围有没有活着的类似植物。”林乔说，“小心点，别破坏太多痕迹，也别惊扰可能回来的动物。”

两人在附近仔细搜寻。很快，在更靠近枯林边缘的一处相对潮湿的凹地，他们发现了几丛低矮的、叶片肥厚带刺的植物，上面挂着一些干瘪发黑、但依稀能看出原本是红色的小浆果。旁边还有一些藤蔓，挖开浅土，下面有拳头大小、灰褐色、疙疙瘩瘩的块茎。

“这果子……好像能吃？我在上一个极寒世界见过类似的耐寒浆果，变种？”陈然不确定地说。

林乔也不认识。在末日世界，误食有毒植物是致命的。

“先少量尝试。”她谨慎地说，“摘几个最成熟的浆果，挖一小块块茎。分开测试。”

他们采了少量样本。林乔用地质锤小心地切开浆果和块茎，观察汁液颜色（暗红、浑浊），闻了闻气味（浆果有淡淡酸腐味，块茎有土腥味）。没有明显的刺激性气味或诡异颜色，但也不能保证。

“我先试。”林乔说。她的体质经过强化，或许抗性更强一些。

“不行，太危险了！”陈然反对，“还是我来吧，我……”

“别争了。”林乔打断他，拿起一小块切开的浆果肉，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味道酸涩微苦，舌头上传来轻微的麻木感！但很快就消失了，没有其他不适。

她又等了几分钟，确认没有头晕、恶心、腹痛等症状。然后舔了一点点块茎汁液，同样只有微弱的土腥和涩味，舌根有极轻微麻木，很快消退。

“应该没剧毒，但可能有轻微麻痹或致幻成分，不能多吃。”林乔得出结论，“少量食用补充水分和能量或许可以，但必须煮熟，可能能分解部分毒素。”

他们采集了一小把浆果和几个块茎，用找到的破铁罐（可能是以前旅人遗留）装上水（从水壶里分了一点，加上收集的岩石凹处少量露水），回到临时营地。

用火小心地煮开。浆果煮烂后变成深紫色糊状，块茎煮熟后变得软糯，颜色发灰。气味依旧不好闻。

两人各自吃了一小勺煮熟的混合物。味道难以形容的怪异，酸涩苦混合，但确实提供了些许水分和扎实的饱腹感。除了嘴里残留的麻木感，没有其他不适。